“是呀,年纪这么大了,有这种奇怪的嗜好也难说的。”
房间很小,摆设简单,一床一桌子一长凳。
陈清卿用手中的蜡烛点燃房里的油灯,阿清将房里的一切看了个仔细,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她的衣袖,站在陌生的房间里,沉默不语。
她拉开他不安的手,将整齐叠在床上的两条被子中的一条抱到桌子上,“晚上你睡桌上。”
他望了望狭小的桌子,灿若流星的黑眸里写满了委屈,双手抓住腰间的腰带,没有动。
已经习惯他的别扭,装作没看见是她一路来习惯做的事,看也不看他一眼,就怕自己一触到宠物般可怜兮兮的眼神,又会控制不住同情的泛滥。
她吹灭了油灯,直接脱掉脚上脏乱的鞋子,拉过被子盖住身体,紧闭双眼,衣服也懒得脱下。
师父下山去,你师姐的儿子就交给你。
扎着两条小辫子,看上约莫十岁的小女孩看着石桌的被一块有棱角的石头压住的字条,又转头望向脚边身着锦衣华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啊。。。。。。”
她丢下字条,没顾上脚边的男孩,大踏步地跑出简陋的石屋,惊走树上栖息的鸟儿。
“师叔------”甜甜的声音,小男孩迈开小短腿追向她,一把抱住她的腿,仰着甜甜地瞅着她。“师叔------”
师叔---------
暗夜里,陈清卿满头大汗地从往事中醒来,惊恐地张大眼,眼前一片漆黑。
拥着被子,她犹是惊魂未定,梦中的小男孩是她师姐的儿子,爱粘着她的小师侄,听说他回家了,四年前便回家了。
她收到过师姐的信,却不敢去看,因为她,小小的师侄让人抓去了,整整十年后才回家,她所庆幸的是他还活着。
缓缓躺下来,她深呼吸着,微侧头,隐约见到桌上没有人影,倏地坐起身,环视着整个房间,竟没有阿清的身影。
她连忙从床上跳下,却突兀地踩到一个个的异物,身体立即失去平衡感,“扑通”一声,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已与地板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
真疼,鼻子应该有点扁了。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用火摺子点燃了油灯,摸了摸可怜的鼻子,好象不太严重。
“哼。。。。。。”
她看向将自己拌倒的竟是阿清,只见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嘴里还发出无意识地哼哼声。
好象有点不对劲!
靠近他,陈清卿讶异地看到他脸色呈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缩成一财在她的床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向他的额头。
——
她的手立即缩回来,好烫,这家伙受冷了。
“阿清,阿清。。。。。。”拍拍他那张容易诱人犯罪的脸,她试图叫醒他。
“嗯?”他无意识地应着,却没有睁开眼睛。
阿清卿无奈地叹口气,将他努力地从地上拖到床上,又将两条被子全盖在他身上,才坐在床沿深深地喘口气,好累!明明是杀人凶残的危险人物,现在成了单纯的家伙。
应该是出了身汗会好一点吧,此刻是深夜,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揉揉惺松的睡眼,钻进被窝里,背对着他发烫的身体,也进入梦乡。
一段时日的相处,她已经理所当然的将阿清当成了单纯的小孩子,睡梦中,她放下了所有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