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丽可兴奋的,平时到是不缺零用钱,今天手头的钱跟她平时从爸妈手里拿到的零用钱不是一回事,而是卖东西的钱,等于是挣的,长这么大,还真没有挣过,足叫她高兴的,当然,钱不全是她的,她只是占了一点点,要说没占都行。
昨晚她在家里练了练手,还真练了两根,加上林校的六根,一共是八根手链,卖了二十块钱,预订了八个,也是二十块钱,加起来四十块,虽说离她两个星期的零用花加起来还少十块,她还是格外的兴奋。
她拉着林校从教室里走出去时,就算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那几个女同学热切的目光,更是坚定了她的信心,教室外边全是同学,她索性拉着林校到楼道,那里安静些。
林校一直被她拉着,看样子是被动,可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拉我出来做什么?”林校没等张明丽先说话,就问了,“我那道题还没做好呢,还得回去做题呢。”
张明丽终于放开她,斜眼睨她,“就你那样,那道题盯着好半天了都没有动笔,你做得出来吗?”
林校真想说,张明丽同学,这么瞎说大实话好吗?
还真是让张明丽说中了,那道题的类型是真没见过,林校正在绞尽脑汁地分析题目,在想着用哪里公式能代入题目里,才想了一点眉目,就被张明丽给打断了,但其实她一点都没不高兴,一早上就等着张明丽呢。
在等着张明丽的“呼唤”。
“你可真烦,”林校也没装出生气的样子,将张明丽从头到脚打量一下,露出疑惑的眼神,“你今天特别的高兴,是昨天考试考得挺好的?”
“才不是呢,你别提考试了,提到考试就让人心烦,”张明丽手一挥,好像要把考试的烦恼给挥开,满脸明媚的笑意,把零钱凑成的四十块钱都递给林校面前,“看看,才十六条,就有四十块钱,你说挣钱容不容易?”
有纸币、有硬币凑成的四十块钱,足以叫林校眼底发亮,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显得太高兴,人往后退了一步,惊讶地看向张明丽。
“你别傻了,”张明丽用手肘撞撞她,不管她疼不疼,反正谁也别想打断她要挣钱的雄大目标,“这是钱耶是钱耶,又不是什么废纸,有了钱你想干什么不行?最近那些小说都没见你看过?也没见你去小店买东西吃,是不是手头紧?”
都说两个人要好了,所以张明丽都知道她平时在做什么,指的是一针见血,又低下头指指林校穿的那双惟一的毛皮鞋,“后面线都快阵亡了,你都不记得去弄弄?是不是把零花钱花完了?”
林校的脚后跟下意识地往前,映入她自己眼帘的就是快报销的线头,好像只要再一下下线就全断了,可能会露出她穿着已经没有弹力的袜子——她最近是有想过要弄弄鞋子,一直就没去弄。
到是被张明丽看个正着。
“喏,这四十块钱全是你的,”张明丽一点都没留下,虽然视线有些不舍地抽开,还是大方地将钱全部塞入林校的手里,“中午你去弄弄鞋子啦,省得叫人看见你的鞋子都这样子,多影响形象?”
四十块钱,就跟烧红的铬铁一样烫。
而其实,是一点都不烫,是林校心里的羞意作祟,明明是她吊起了张明丽,利用张明丽在卖手链,自己到是表现得跟个不沾钱的白莲花一样,把卖东西给同学的名头都让张明丽给担了——
特别的不厚道。
她本来就想补些张明丽钱就行了,事到如今她确实为自己的想法觉得羞愧,哪里是好朋友了,好朋友难道就是用来利用的吗?“真的要做吗?”她看上去小心翼翼,瞧着并不是那种能担起责任的人。
本来还想要推,只是,她改了主意,稍稍变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让自己看上去稍微被动一点,并不是全面的“被动”。
张明丽根本没看出来她面前的这个好同学,早就换了芯子,人还是那个人,不再是那个同她一块儿疯疯癫癫的林校,而是多年后重生的早就冷淡的近乎刻薄的人,她不怎么相信别人的好心,也不怎么相信别人——
即使刚刚为自己的行为觉得羞,还是一条道走到黑,并没有改变的意愿。
到是张明丽瞧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个嫌弃,“你好像读初三年就胆子小了呀,逃课都不敢,连跟我们一起出去玩都少了,刘燕都说你好久没回她信了,你都怎么回事哦?现在有钱还不想挣,是不是脑袋坏了?”
刘燕?
林校眨眨眼睛,一时间没想起来。
张明丽震惊地看着她,“你不是记不起来了吧?”
“……”林校点点头,没有隐瞒。
“不是吧?”张明丽一手就抚住额头,像是承受不了这个消息似的深受打击模样,“扯什么鬼话呢,台风之前你们还在写信,怎么可能忘记了,二中初中部的刘燕呀,你们放暑假时还见过面呢,刘燕不是还跟男的一块儿过来的?”
林校确实不记得这回事了。
她醒在台风过后的那天,哪里还记得有什么刘燕这回事,张明丽起起来,她才隐隐约约地想起来好像有这么一个人,也是后来没联系了,也不知道刘燕后来怎么样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赶紧给人写信吧,”张明丽劝她,笔名越多,越证明她们在同学中的人气,足以叫她们沾沾自喜,不过,她下一秒就换了主意,“信随便什么时候写都行,你还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