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那些雪花似有生命一般,在低吟浅唱,而后便是随风而旋,随意而去,或落树梢,或入冰河,或落大地。虽然最终的归宿都不同,却是同样的命运,终有一天,终是化作了水。
秋若寒有万世的记忆,一时间神色有些沧桑。水知秋这时听叹道:“好美啊!”她自然感觉不到雪化作水的意境,只觉自己身处茫茫雪地,偏偏起舞,飘落的雪花随她而转,她仿佛就是一雪中精灵。
酒婆婆年事已高,对于生命,也是颇为怀念,所以她酿酒时不免带了些情绪。不管怎样的人生,终究是一抔黄土的。
此时秋若寒仿佛看到了这位酒婆婆酿酒时的全过程,心里顿时肃然起敬。人死如灯灭,不管是名利人也好,乞丐也罢,最终归处,竟是脚下一抔黄土,隐隐间他懂了众生平等,而众生又不平等的矛盾之理。
众生平等,归处皆是黄土,众生不平等只因为这宇宙之中,有跳出五行之外,不在轮回之中的生灵。还有那些混沌之中诞生的生灵,本就不在轮回之中,他们的生命绵绵无尽,这又何谈平等?
秋若寒这时灵机一动,弯下身子,抓了一小把泥土,参入酒坛之中。水知秋见他动作,露出怔色。而酒婆婆却是眼发神光,说道:“我一直都觉得这新酒还欠缺了什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水知秋却更加疑惑了,秋若寒知她想法,微微一笑,道:“这酒成于泥土,却是又隔着泥土,味道虽好,却是少了根本,参入这泥土,酒虽浑浊,可是也许这才是这酒应该有的味道。”说话之间,他福至心灵,心中通畅明达:“人本就生于天地,一生修炼,却是要挣脱天地的束缚,斩断红尘,只留清洁之躯与清净之神,使心中无欲无求。可这样做,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失去了根本。”想到这里,隐隐间他快要发现他与这天地间那缕隐隐联系的神秘之线。只是依然不是很清晰,看不明白。
酒婆婆点头称是,她一生酿酒,却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高兴过。她此时有些迫不及待的向秋若寒介绍她的另一些酒,再像秋若寒说酿酒之道。秋若寒摇头失笑:“前辈,其实晚辈不懂得酿酒!”
原来酒婆婆说了半天,秋若寒插不上一句,他本来就不懂酿酒。又怕酒婆婆误认为他孤高自傲,不答她话,于是便向酒婆婆说了自己不懂酿酒的事实。
酒婆婆闻言,先是一怔,而后笑道:“可你懂酒,这时酿酒前提条件!”
秋若寒暗暗一惊,敢情酒婆婆是在向他传授酿酒之法,于是不再插言,恭敬的站在一旁聆听。酒婆婆一生都花在了酿酒之上,对于此道,自然是宗师。秋若寒同水知秋都站在一旁听她细说,一时间两人皆是入迷,对于其中的道理,皆是一一领悟。此时水知秋竟然将酿酒之道融于修炼一道,福至心灵间,她多年的桎梏一时打破,入了造物七重天之境,成了造物之主。不仅如此,只见她眉心一点光亮,玄妙之门洞开,对于天地万物运行之道,又是深入一分。
秋若寒站在一旁,暗暗点头。过了许久,水知秋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走出了极其重要的一步。她面露喜色,抱着酒婆婆的手臂,喜道:“谢谢你,婆婆!”
酒婆婆眼中满是慈祥之色,她这一身痴迷于酒道,在这冰神殿中的没有什么地位。只有水知秋从来不把她当下人看,和她亲近。此时看到这孩子能有所突破,心中很是高兴。
秋若寒笑道:“今日前辈新酒初成,你又收获颇丰,值得庆祝!”
“对!对!对!”酒婆婆现在很是激动,她拿出来窖藏年限最长的雪花酒,三人回到草屋中小饮起来。只是还未动过秋若寒参泥的那一坛酒,待到那一小坛雪花酒完后。秋若寒便拿过那参泥的酒,笑道:“此酒算得上是我的酿的,就以此酒来向你祝贺。”
水知秋一撅嘴,道:“你就参了些泥,搞些乱七八糟的,还想抢婆婆的功劳!”
酒婆婆闻言,苍老的面容上面带着微微笑容。秋若寒也并不与水知秋争长短,抱起酒坛,往三人的碗中倒酒。那埋酒的泥带有一股奇异的清香之味,此时参在酒里,闻不出来。那些泥更是沉到酒坛底部,倒出来的酒,却是清澈得很,丝毫看不出是参了泥的。
水知秋见到秋若寒参泥的过程,心想这酒就是好久,也被他那把泥给弄坏了,喝这酒也没什么味道。于是便不抬碗,只是夹一些下酒菜吃。
秋若寒却是端起酒碗,慢慢饮下碗中的酒。这酒入口润滑,一股凉意传出,自舌尖而下,凉透心间,身子在这时似乎也飘了起来,立在天空,同皓月一般皎洁,不沾人间半点尘埃。可是这酒本就参里泥土,再清澈也是有漂浮的尘埃的。那偶尔飘出的些许尘埃,触及神经,顿觉身处红尘,历经浊世滔滔,却依旧一身清白。宛如这酒一样,酒依然是酒,尘埃依然是尘埃。
秋若寒本以为参了泥土,这酒的味道便会因此彻底改变。此时他才明白,一把泥也许真的能改变一坛好酒,可是却不是一下子能做到的。
他饮下那一碗后,又自己倒了一碗,连喝三碗,他才哈哈一笑,像是发现了宝一般。他一惊一乍之间,水知秋却是在发愣,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过了许久,秋若寒再次倒了一杯,慢慢饮下,他比起眼睛,身子仿若一缕无形的薄雾。于尘世可行,更是能映照日月之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