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沉吟一会,说道:“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姑娘这般说是折煞在下了,既然姑娘不闲我这抚琴手法粗糙,在下就充当高雅一回又如何?”
箫月怜淡淡道:“公子过谦了,能听公子雅奏,小女子何其荣幸?公子请!”
秋若寒不再推迟,端然坐下,双手放于瑶琴之上,调了几下,便拨动琴弦。此时他心中超然无垢,琴音铮铮响起,一时间仿佛看到一女子立于天地之间,淡看风抚平湖,杨柳抚岸,微起波浪,聆听万壑松涛,闲坐竹林。每一画面出现,都是及其常见的自然画面,雅而不俗,及其和谐,只是一切都只是为烘托出那女子的美丽高洁,出尘飘逸,孤冷高傲的气质。一曲终罢,秋若寒站起身来道:“微末之技,让姑娘见笑了。”
秋若寒为箫月怜抚琴,箫月怜自是知道那琴声中所呈现的女子便是自己,她沉浸在琴声之中,此刻听到秋若寒的话,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公子琴艺如此了得,却不知师从何处?”
秋若寒道:“我义父教的,只不过我所学的都是些俗曲,平时拿不上台面的,所以很少抚琴。今日听了姑娘雅奏,一时兴起,此曲新成,有些晦涩,望姑娘包含。”
箫月怜道:“只有人有了境界,琴才有境界,大道万千,音律便是其中一道,可笑现在人们只当其为娱乐之用。更有甚者,把其当做丧志玩物。家中长辈更是谆谆教诲:要努力修炼,探寻大道,成一代强者,傲视群雄。岂不知大道无形,无捉摸之处,万物善变,却有律而行,任何事物,只要细心专研,便都能明确不少道理,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秋若寒一时动容,他早就知道这女子很是不凡,但是此刻看来依然是深不可测,这番言语,若不是大智慧者,又岂能明悟的了?随后道:“姑娘这番高论,区区受益匪浅,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他日再来拜访。”
箫月怜道:“是佳人有约,怕唐突了佳人吧?也罢,任何普通女子都是比我这种烟花女子强得多,难怪公子要这般匆匆离去。”
箫月怜从先前秋若寒的笛音中便是听出秋若寒心有他属,秋若寒音律之道造诣非凡,不知觉间便是把他当做知音。于是才有了相见的心思,便是遣丫环上岸相邀。秋若寒虽然容貌普通,身上却有一股让人折服之势,他不同于其他公子哥,虽然与她相见,却不问为何遮面,更是没有要求她摘下白纱,一时便被其气质所折。
再说她也从来不看重相貌,只看人的才情本质,也是如此,她才白纱遮面,隐去美丽容颜。
她与秋若寒相谈甚欢,不想他离去,此时秋若寒要走,她本应该客气相送,亦或是好言挽留。但是她向来孤冷高傲,若是对别人,她可以做到虚伪客气。但是她将秋若寒当做知己,客气的事情是做不来的,心中所想什么,说出来也是什么。
林悭及其辰方几人联袂而来,河上各画舫中的人此时正在热烈谈论秋若寒与箫月怜的事。林悭颇为诧异他望向几人呵呵笑道:“看来我们来晚了,有人已经捷足先登,看这声势,今晚这位妙音仙子必是不负妙音之名,不过那位吹奏笛子的人也是颇为了得。竟然能够得到佳人相邀,定成一段佳话啊!”
萧宇这时突然想起当初王雨玲与秋棠清也是相交于音律,从此暗种情根,不可自拔,心中不由一痛,只听他淡淡道:“丧志之物,有什么了得的?”
林悭不解,不过他也懒得去问,这些大宗门的弟子一向自负清高惯了,整天都是修炼探道,那懂这丝竹之乐?
辰方这时听着画舫上人们的谈论,心中好奇心顿起,不由望向河中央的那艘画舫上。只见朦朦胧胧的一道倩影亭亭玉立,在那道倩影前面,有一道人影,隐隐可辨清是一男子。他心中颇为不屑的想到:“就是,本就是出来卖的,装什么高洁?此时不是与那男子相谈甚欢吗?”
随后不管林悭、萧宇、任俊三人,腾身而起,向那箫月怜与秋若寒所在的那艘画舫飞去。
林悭连忙叫道:“万万不可!”
可是辰方早就嚣张跋扈惯了,那会听他的?身影快速飞掠,临近画舫。
秋若寒当做不知道,而此时箫月怜却是眉头一皱,也是没有任何动作。但是秋若寒的灵觉是何其敏锐?他感觉到画舫后方的虚空突然微微一动,一道真元自虚空中降下,形成一道帷幕将画舫裹住,这般手段是造物之境的气息。
不过出手的不是箫月怜,显然箫月怜的身份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而且其修为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秋若寒也感觉到了造物的气息。
辰方刚好撞在那帷幕之上,顿时被震飞出去十几丈。辰方大怒,拔出陨星剑,一剑直劈而下,那出手之人没出几分力,帷幕终是没有挡住他的步伐,随后他的身子飘落于画舫前沿,画舫顿时摇摆,只是箫月怜和秋若寒二人依然淡然未动,而那隐于虚空的人显然是得到某一密令,也没再出手。
辰方走进船里,秋若寒于这时转过身来,辰方望向秋若寒,眼里闪过凌厉的杀机,他冷冷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么多年不见踪迹,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不过今天你是非死不可了。”
秋若寒淡淡道:“星辰宫的八大长老及其你的老子都没能杀得了我,就凭你?”
辰方闻言,脸色一沉,当年的事本来就很蹊跷,他父亲回来也没跟任何人说。一直以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