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闹出的动静大、她又昏睡不醒,老唐带她到这里来暂避。这也算是老吴看在老唐的面子收留了他们?她走到老吴面前,说道:“你好,王涯。”
老吴看一眼王涯,轻轻点点头。
王涯拖过刚才老唐坐的那张凳子在老吴面前坐下,说:“老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替你把身上的阴煞咒怨化了吧。”
老吴碗着酒碗的手一抖,震惊地望向王涯,嘴巴张得大大的。
王涯与老吴也就隔了两尺距离,老吴这一张嘴,呼出口气直接飘入王涯的鼻子里,熏得她往后挪挪身子,与老吴拉开距离。这老吴身上的死气就和她身上的妖气一样,盖都盖不住,好歹她身上的妖气香香的,这老吴张嘴呼出的死气连喝进肚子里的白酒都盖不住,死气混着酒气,说有多难闻就有多难闻。王涯虽不敢断生死,但也敢断定老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没几年好活的。
老吴“咕咚”灌了一大口酒,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问:“你看出什么?”
王涯说:“你身上的煞气很重,普通人养不出你身上的这身煞气。”
老吴瞟了眼王涯,闷声不语。
王涯又说:“你身上的阴煞死气很重,就连呼出的口气都透着一股子死人味。”她的话音顿了顿,说:“我就直说吧,你身上的阴煞死气不是一般的尸体亡魂能够形成的,且时日不短。如果我没有说错,你应该是在至少两三年以前动过上了年头且埋在风水穴中、下了禁制的尸体。”
老吴定定地看了王涯足有十秒时间,又扭头看向站在身旁的老唐。
老唐拍拍老吴的肩膀,说:“让王涯给你看看,她说能替你治就一定能。你别看这丫头年轻,抓鬼世家出身,对付阴邪相当有一手。”
老吴对王涯说:“那就有劳了。需要准备点什么吗?大公鸡、糯米、黑狗血、墨斗黑线、驴蹄子都有现成的。”
王涯哑然,心说:“不愧是干过摸金校尉的,东西真全。”她说道:“不用。”
老吴惊讶地看着王涯,问:“都不用?”
王涯站起身,说:“进屋弄吧,挪一块够人躺的空地就成了。”
老吴起身,拿起拐杖把王涯往屋里请,领着王涯上楼进到里最边的一个空房间。这间房比王涯住的那间还空,仅仅摆了一张什么也没放、连床垫都没有的空床。
王涯进屋扫视一圈四周,便从包里取出古铜钱在地上摆了个北斗七星阵让老吴躺进北斗七星阵中。
老唐跟进去后随手把门关上,为防意外,他还是把他的小纸人请了出来。
老吴的眼睛十分毒辣,一眼便认出王涯的古铜钱出自哪朝哪代。这种古铜钱一枚难求,没想到竟然一下子见到七枚。他依照王涯的吩咐躺在古铜钱布下的北斗七星阵中。
王涯取出收鬼铃铛,直接动用收鬼铃铛收老吴体内的阴煞咒怨,却没想这阴煞已经浸入腑脏中,收鬼铃铛竟然没能直接给抽出来。王涯念诀结印打在收鬼铃铛上,将收鬼铃铛定在老吴的头上,同时催动北斗七星阵的阵势!北斗七星阵的阵势一启动,王涯便感到如火燎般的热浪扑面袭来,那北斗七星阵落在她的眼中竟是一片金灿灿的燎原烈火,至阳至罡、烤得她浑身难受,连收鬼铃铛都有些控制不稳。王涯咬牙扛住这股火燎般的热浪,寸步不退,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北斗七星阵中的老吴。老吴躺在北斗七星阵中,那仿似燃烧的火焰般的至阳至罡的热量渗入老吴的体内焚烧着那些凝入他内体的黑气。王涯清楚地看到那些阴煞咒怨被北斗七星阵的阳罡烈火一点点地焚烧,即使偶有几缕从他的体内飘出,在不断地被北斗七星阵的阵法力量焚烧时还被收鬼铃铛吸噬,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便被化得干干净净。
躺在北斗七星阵中的老吴仿似浑身轻松地长长吁出口气,畅快地大口呼吸着。
王涯离一米远北斗七星阵站了几分钟,早被烤得满身大汗,浑身皮肤仿似都着火了似的,她见老吴体内的阴煞怨力应该清理得差不多,一把抽走收鬼铃铛,叫一声:“老唐,替我把古铜钱收了!”几步奔到门口,一把拉开门冲出房间直奔阳台,离那北斗七星阵远远的。她站在阳台上接连几个深呼吸,有清新阴凉的空气吸入肺中,才觉好受点,用手一抹额头发现全是汗,不止是额头,浑身衣服都让汗水湿透了。王涯毫不怀疑如果刚才是自己站在阵中,只怕会和站在火里差不多。她没想到自己如今竟是如此畏惧这些克邪力量。忽然,她听到身后有极轻微的脚步声和视线投来,一转身发现是张清水站在屋子里看着她。
老唐也从另一边走过来,把古铜钱递给王涯,问:“王涯,你还好吧?”
王涯摇头说:“没事!”她接过古铜钱,古铜钱一入手即有股灼热感传来,仿佛刚从火里捞出来似的,烫得她一把将古铜钱塞进包里。
老吴拄着拐杖满脸畅快笑意地走来,大声说:“小王啊,好本事啊,我现在浑身舒畅、全身轻松,连呼吸都自在了!哈哈哈哈!”他看王涯满身大汗,以为王涯是为了救他给累成这样,又连声道谢,连称辛苦了,直夸王涯热情仗义。
王涯真心不是心热情仗义,她只是不喜欢欠人情,哪怕是一丁点,况且,她一直觉得自己学的就是抓鬼降妖克制阴邪的本事,做这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没想到如今竟成了这样。相对于老吴的好心情,王涯的心情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