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问她意见”,语气却很驻定,恐怕只是知会她一声而已。这地方经济那么落后,粮食也很有限,从军还可以每月领取几十斤大米和一些钱,也是个选择。不过——
禾蓝语重心长地说,“你真决定了吗?那会很苦。”
“我不怕。”
“小谢长大了。”禾蓝欣慰地笑了笑。
谢明珂转头掩饰脸上神色,禾蓝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也不再取笑他,“既然你喜欢,那就去吧。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要去那个区、哪个山头?”
这里通常是一个区、或者一个山头就是一方势力,被各方军阀首领掌控,各种武装势力经常发生冲突。从军虽然好,也很危险。她至少要知道他什么地方,也能时常去看他。
“特来区。”谢明珂平静地说。
禾蓝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谢明珂盯着她脸,心头居然有些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荒唐想法,手中竹蜻蜓他指尖停驻,被窗外风吹得要乘风而去。
禾蓝终于反应过来,“那……那好啊,我那里正好有认识人,可以让他照应你一下。”
“不必了。”
禾蓝愣住。
谢明珂这才发觉,自己语气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冷硬,“……我意思是,我想靠自己。我父亲生前,也是这么教我。男子汉大丈夫,要果然坚毅,不畏艰险。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想着靠别人。”
想起谢岭那个刚强死板性子,禾蓝就觉得好笑。谢明珂这么说,只当是少年人倔强不屈,欣然答应下来。
对他说了几句,她转身蒙了头。累了一天,她也很困了,很就进入了梦乡。
隔着层帘子,谢明珂盘坐床头,很久没有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君放粗来了,不过,貌似比以前加变态了·····
☆、39、
巍峨山岗高于地面,人站上面,底下连绵交接种植地一览无余。微风吹过脸颊,脚边铃兰也随风摇曳,仿佛帮她一起道别。
少年步伐矫健地跳下去,抄小路进了深山,只远处幽深峡谷处回头对她摇手。转眼间,就看不见他影子了。
禾蓝原地站了会儿,去了基地。
今天这里气氛有些肃穆,了望台上重型机枪多了机架,几辆越野车从木栏门外不间断地驰进,溅起一片泥浆。车里都是荷枪实弹士兵,到了营地,训练有素地跳下来,端着枪小碎步跑向内营。
一夜小雨,让谷中空气变得清透鲜,扑鼻息间甚至有些刺痛。
指定边缘地方转了会儿,和宋善宁接头,禾蓝心才算是落下了点。
“那小子被安排到c区去了,我让人照看着着他,你不用担心。”她把帽子摘下来,随手揣臂弯处,大跨步向内走去。
营地后面居住区也是绿意盎然,路边草叶上还沾着无数细小露珠。脚下是红色沙土,被昨夜雨水冲刷出来,翻出鲜红颜色,顺着水流从高地淌向低地,远远一看,就像一条血色小溪。
“你知道金八区负责人换了谁吗?”宋善宁道。
禾蓝当然不知道。
“看到就知道了。”宋善宁不以为意,轻轻哼了声。
穿过一片竹林,外围种植着一些芭蕉叶,穿行时拍打她们身上发出“扑扑”声音。前方草地上有座木屋,也和竹楼一样高于地面,筑着厚厚地基。红壤里淤积水浸地发胀,把深扎其中地基桩子也染了一道道红色。
木屋周围搭了些临时凉棚,一些围着筒裙侍女准备水果。
杜别木屋前和几个士兵交代什么,看到她们,走过来打招呼,“你们也来了?”
“我们不能来吗?”宋善宁对他也没什么好语气。或者说,她对禾蓝以外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禾蓝背后掐了她一把,递给他一个歉意微笑。
“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善宁从来不服人。”杜别笑着说。
“她是不服人,因为本来就是只猴子。”有个女声从木屋前传来。回头去看,是个穿着迷彩服瘦长女人,皮肤被太阳晒得略微有些黝黑,懒洋洋地靠屋前木桩上。她脚上牛皮军靴沾了不少土,显然是从山下来。
这个女人,禾蓝不熟也不陌生,就是李曼姝。
当年芸城时候,她假装投资医药,要和卓宁合作,实际上已经穷途末路,花言巧语骗了卓宁大把钱就消失匿迹。本来,她真以为她是白潜老师,离别时候碰上卓宁才知道,李曼姝早就和家里闹翻了。命运就是那么巧,后来,她们居然一起松云山求道,李曼姝比她和宋善宁还要早入门。不过,她比她们提前下山。
那时,禾蓝只知道,她和宋善宁关系很差,看自己好像也很不顺眼,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后来,宋善宁告诉她,“她和人贩子合作,山下一起贩卖人口,被我撞见了。我把这件事告诉师父,师父一气之下打断了她一条腿,还把她逐出了师门。”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