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上,压抑的哭声一片,国公夫人正红着眼睛盯着他们的到来。
陈煜与沈静仪站定,后者瞥了眼灵堂,扯了扯嘴角,“堂堂世子,灵堂都如此冷清么!”
蒋夫人冷眼看着她,恨不得将她剁碎了去,“趁我没让下人将你打出去前,给我滚。”
陈煜扫了她一眼,不动声色。
沈静仪抬起下巴,挑起一抹微笑,“蒋夫人确定要我滚出去?”
蒋夫人目光阴沉地看着她,就连蒋家的其他人脸色也不大好,不待她回答,身后突然窜出一道身影。
“你这个贱人,我要你去死——”
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沈静仪身子一轻,便被陈煜拦腰带起,只见他一撩袍子,伸脚就将那道身影踢飞了去。
砰——
身影撞到棺椁上摔下来吓得周围的人立即退避三舍,沈静仪这才看清,原来是徐锦璃。
落在她旁边的是一把澄亮的匕首。
方才,她是想用这个刺杀她,见此,沈静仪也冷下了眸子。若非她现在有了身子,她定要扇她几巴掌去。
“你这个、这个贱人,”徐锦璃好不容易爬起来,指着她,“都是你,都是你害死蒋华,要不是你,他不会死,你怎么不也去死了算了。”
她恨得撕心裂肺,真是食其肉,喝其血都不为过。
闻言,沈静仪冷冷一笑,“我害死他?你确定是我害死他的么?”
“你还想狡辩?”徐锦璃推开想要拦住她的蒋家人,踉跄地上前,“他若不是为了你,怎会死?你这个贱人,有了陈煜不够,还要勾引我的夫君,我当初就应该杀了你,以绝后患,今日蒋华也就不会死了。”
沈静仪捏起手掌,心中的愤怒犹如快要炸了般,血液直充脑门。
不等她再开口,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徐锦璃被这一巴掌甩得偏过头去。
“今儿个我就告诉你,害死蒋华的还真不是我,”她看着她,又瞥了眼瞪着自己的蒋夫人,“当日定远公带人截杀我,亲眼看着自己的手下杀了自己的儿子,想必,这滋味儿很不错吧?”
蒋夫人面色大变,“你胡说什么?谁允许你在此胡言乱语的,来人,来人,将他们给我打出去。”
很快,周围上来了一批护卫,拿着棍子充满敌意地看着他们。
陈煜扫了一眼,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敢编造这等鬼话来污蔑我家老爷,不用跟他们客气,给我打出去。”蒋夫人吩咐道。
闻言,徐锦璃也死死地盯着他们。
沈静仪眼中充满鄙夷,“怎么,定远公敢做不敢当么,亲手断送儿子的性命,如今以为疯了,就可以逃避事实了?”她冷眼扫视着蒋家众人,“我沈静仪在此发誓,只要我在的一天,你们蒋家就别想好过。当日陈煜答应蒋华留你们一条生路,我也不会要你们的命,不过,我要你们尝尝失去的痛苦。”
蒋夫人心头一震,差点儿站立不稳。
徐锦璃上前,阴鸷双眼盯着她,“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骗过你么?”沈静仪扯了扯嘴角,看向蒋夫人,“定远公府的富贵只怕已经到头了,太子将你们推出去,只怕你们还不知道吧?”
说完,她抬头看着陈煜,“我们给他上柱香便走!”
陈煜颔首,带着她一步步走近,蒋家人吓得四处退散开来,任由他们给蒋华上了柱香。
沈静仪看着面前的棺椁,里头躺的是蒋华,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总之,有些涩痛。
她沉默了会儿,仿佛看到了两世的蒋华,他与他之间的纠葛,终究归于黄土。
陈煜目光瞥向她,抿了抿唇,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说他嫉妒,是有那么些的,自己女人心中埋下了一个人,那个人还以这种方式离开了。
他连将他赶走的机会都没有。
静默许久,沈静仪终于开口道:“谢谢你,我和陈煜,永远不会忘了你的。”
陈煜眸子一亮,看着她,弯起了嘴角。
期间,无论是蒋夫人还是徐锦璃都没有阻止他们。
“走吧!”陈煜舒了口气,揽着她,在众人注视下又离去。
蒋夫人再站立不住,倒了下去,蒋家人又是一番手忙脚乱。没有人知道,徐锦璃这个时候却已经不在灵堂了。
出了定远公府,沈静仪吐出口气来,陈煜立马拿出了一个小银瓶子,倒出一粒药丸给她服下,又给她倒了被温水。
“可要紧?”他揽着她,有些急切。
沈静仪摇摇头,顺势靠在他怀里,马车行驶起来,不快不慢。
“他在底下,会祝福我们的。”
陈煜动了动眸子,吻了她的额头,“会的!”
沈静仪微笑,闭上眼睛在她怀中安睡。
已是开春,路上偶有花香,顺着风飘过,让这个春天,不那么痛。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闻香斋的房里,陈煜正坐在床边,不知在想着什么。沈静仪看了看,偷偷地伸出手勾住他的手指,引得他回过头来。
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柔,“醒了?饿不饿?”
“嗯……”她点头。
陈煜唤了绿拂进来,让她将吃得端过来。
扶起她,在她身后垫了个碧色缠枝大引枕,陈煜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开口。
沈静仪眨了眨眼睛,弯起嘴角。
绿拂将吃得端来,很精致,有点心,甜粥,血燕。
“小姐,侯府今儿个来了两个妈妈,在外头候着呢,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