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宸来到跟前,从身后之人手中接过一壶酒,洒在墓碑前,又上了柱香。这才看向一旁得人,他三十开外,模样依旧俊美,比之沈静仪认识的谢宸,多了份沉稳内敛,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让人难以抵挡恩气势。
那是权利的熏陶与沉淀留下的痕迹。
他道:“蒋家已灭,你没道理还活着。”说着,他看了眼身后,有人递了把剑上来。
“自刎谢罪吧!”他将剑扔给他。
蒋华动了动眸子,抽出剑看了眼墓碑,走过去,眼中是平淡的看开。
他嘴角弯起一抹笑意,沈静仪倏地睁大眸子,“不要——”
噗嗤……
长剑穿透他的身体,鲜血一滴滴止不住地顺着剑身落下,汇聚在地上,渗入土中,染红了那一片地。
谢宸神色不为所动,只是淡漠道:“扔远点儿,别脏了我妹妹的墓。”
沈静仪想要过去扶起他,可始终触摸不到他,突然,蒋华眸子里带上了一抹神采,颤道:“静、静仪?”
沈静仪一愣,眨了眨眼,“你,你能看到我?”
“静仪……”他呕出口血,张着嘴,像在说着什么,不待她听清,他已经闭上了眼,嘴角那抹微笑,像是解脱。
“蒋华,蒋华?”她再伸手,触碰到了他,正要扶起他,却只觉得指尖一痛,眼前白光突盛,让得她睁不开眼来。
许久之后,她再睁开眼,看到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帐幔,她有些恍惚。直到眼前突然闯入的人,“静仪?”
她一愣,眼睛有些模煳,只是这声音,她却是熟悉的。
“静仪,你终于醒了。”陈煜将她抱起,紧紧地禁锢在怀中,贪恋着她身上的气息。
他甚至有些微颤。
沈静仪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陈煜?”
“是我,是我……”他抱得更紧了,没有人知道,他守着她的这些天里,听着她嘴里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的心有多痛。
可是,他再痛,再嫉妒,又能如何?他如何能够争得过一个已死之人?
沈静仪闭上眼睛,有些不舒服,“我的眼睛很难受。”
闻言,陈煜立即松开了她,捧起她的脸,“静仪,别再哭了,大夫说了,你再哭下去,这双眼睛就危险了。”他抵着她的额头,红着眼,几近哀求道:“便是为了你自个儿,为你腹中的孩子着想,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沈静仪突地清醒过来,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对,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
“没事,只是动了胎气,需要好好休养,”陈煜抹去她脸颊的泪水,“听我的,不哭,嗯?”
沈静仪点点头,陈煜不放心,可惜其他人都被他打发下去了,这会儿想要叫人,还得出去,“你先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弄点水来洗洗脸。”
“好……”她应下。
陈煜起身,立即出去。
沈静仪动了动手指,抬起手来看了下,只见食指上有个牙印,难怪她当时觉得手指痛了下。
原是这厮!
只是,蒋华……
门再被推开,绿拂与珍珠先跑了进来,看着她,静仪也看着她们。
“小姐……”绿拂跪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喜极而泣,“你可吓死我了。”
珍珠也在她身后默默垂泪,想起谢嬷嬷,她心中叹息,也不知小姐知道了没有?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么?”她扯了扯嘴角,虚弱地笑了笑。
陈煜端了盆热水进来,站在不远处,“去将灶上热的甜粥拿来。”
珍珠闻言,立即福身离去。
随后,他走过去,抿唇道:“起来吧,她的眼睛禁不得再哭了。”
绿拂想起来大夫说的,立即起身退了开来,“对不起小姐,我,我一时控制不住。”
“无事,”她刚开口,陈煜便坐下,将盆里的布巾拧得微湿,亲自替她净了脸,又仔细地替她擦起手来。
沈静仪垂下眸子,这会儿,眼睛好了许多,她想起梦里的场景。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引得陈煜一怔。
看向她,“可是哪里不适?”见他紧张,静仪摇摇头,主动靠在他怀里,搂紧他,“我只是想抱着你。”
闻言,陈煜松了口气,扔下布巾揽紧了她。
他以为,她这么做,是想到蒋华了。
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就算是将他当做蒋华,也总好过再让她哭的好。
珍珠端来甜粥,沈静仪在陈煜的伺候下,一口一口吃了半碗,恢复了些力气,脑子也比之前清醒了些。
她摇摇头,不再吃了。
陈煜看了眼手中的粥,默了默,终究没再坚持。
“我睡了多久?”她问道。
陈煜抿唇,“五天。”
“蒋华他……”她看向他,见他神色隐忍,扯了扯嘴角,“头七还没过吧?”
“嗯!”
“谢嬷嬷呢?”问出这话的时候,她有些颤抖,陈煜没有回答她。
他的沉默给了她答案,眼中又热了起来,“大夫说了,你不能再哭了,听我的,好不好?”
沈静仪咬唇,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忍住的。”她逼回眼中的泪水,看向他,见他一脸疲惫,青褐色也未除过,便道:“你应该很累了,上来歇息吧!”
陈煜亮起了眸子,立即站起身,“我去洗洗,你等我。”
这些天,他守在她床前,除非必要,否则寸步不离,他这一说,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收拾过。
沈静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