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掉。”她说:“每天重复一样的生活,吃饭,睡觉,赚钱,不知道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过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想吧,毕竟我是堂堂崇林集团的大小姐啊,除了家境优渥事业体面以外,做慈善带来的名声也让他们觉得我有一个积极强大的精神内在。但事实上我没有自己的理想,也没有特别喜欢和想要的东西,每天下班或者应酬完回家都觉得自己像一个戴着面具的行尸走肉。”
季庭皱眉:“我明天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不用。”她轻轻摇头:“前两年一直在看,没什么效果,后来多亏辰佑哥常常和我聊天说话,情绪好很多。”
季庭沉默下来。
“你是不是又在想,我干嘛非要跟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呵,就算以后所有人都骂我是第三者我也认了。尹辰佑是个内心非常温厚的人,和他相处让我觉得很安全,也很放松,毕竟我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如果必须要选择终身伴侣的话我希望是他,也只有他才不会让我觉得反感,季庭你明白吗?”
他眉宇怅然,依稀叹了口气:“我希望你的终身伴侣是你爱的人。”
乐央笑着摇摇头:“要是整天幻想那种不可能的事情,我还要不要活了。”
“你今天喝的有点多,”季庭说:“休息一下吧,到了我叫你。”
“嗯。”
回到青田路时,她窝在椅座里睡得很沉。季庭默然凝视许久,轻轻把她挪出来,横抱怀中,往楼道里走。
“孟西楼,”乐央迷迷糊糊哽咽,“好想你啊。”
坚实的手臂瞬间僵住。
等进入家门,季庭将她放在床上时她真的醒了过来,两眼清澈睁睁,胳膊缠着没有放。
“我是不是老了?”她直凝着他的瞳孔,仿佛从那里面看到了自己眼角的细纹。
正笑起来,他的嘴唇印在她眉心,温柔得仿佛要化掉。
乐央顺从地回吻,一边贴合他的吮吸一边动手脱下了他的衬衫。
“别动。”手指轻点他的唇,乐央往后退开两步,反手打开了顶上的水晶吊灯。
她看着他赤裸的上半身良久,“你转过去。”
季庭没说话,也没动。
乐央便绕到他身后,面无表情地望着那苍白无瑕的背脊,默然半晌,“你走吧。”她按住额头,将刺眼的灯关掉:“我要休息了。”
季庭仍旧无语,只捡起衬衣离开了她家。
不过他没有直接走掉,而是来到了下面那层楼,然后掏出钱包,从夹层中取出一枚钥匙,打开了最左侧的那户房门。
里面陈设如故,不染纤尘,看来时常有人打扫。
他缓缓深吸一口气,四处看了看,在茶几上发现一部翻盖的旧手机,旁边放着充电器。
手机显示还有两格电,而信箱已经满了。
他喉结滚动,点开来,看到最近的一个信息,是他入职那天传来的,发信人的名字让他不敢多看一眼。
“孟西楼,是不是你啊?”
他啪嗒两滴眼泪就掉下来。
再往前翻,一条一条,一字一句,仿佛能听到她的声音。
“今天去看了周莉莉的宝宝,天呐真是丑出我的想象力了,我都没好意思夸她。还好以后我的孩子肯定长得像你,俗话说外甥随舅舅嘛,这样我就放心了。”
“真的不想再等你了,再见,孟西楼,你这个骗子,去死吧!”
“啥时候回来啊,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又老一岁了。”
“孟西楼,立刻滚上来给我站岗!否则扣你工资炒你鱿鱼!!!”
“孟西楼,我好想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
他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我回来了……乐小姐……”
佛恕(一)
第一章
春分过后,三宝小港的雨水明显多起来,岛上的居民本就不爱阴天,雨季一到,四处潮湿起雾,衣服挂在阳台好几天也干不了。
下午一点过,西街菜市场人迹寥寥,生意惨淡,支起的红白蓝雨篷布让狭窄的过道愈发逼仄,闲来无事的小老板们正凑在一起打牌。
陈恕的海鲜摊子位置靠中,他在店门旁放了张矮桌子,隔壁阿隆和老周是固定牌友,没生意的时候三人就叼着烟坐在那儿玩扑克,有时打得兴奋了,来客人也不管,笑着骂着,声音老远都能听到。
方子是上星期新来的帮手,在陈恕店里打杂,二十二、三岁,染了个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