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排场,便会瞅向陈容的马车,可对上她马车的标志,又疑惑了。
间中,有几个年轻俊美的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晃动的车帘,窃窃私语声都飘了过来,“这是谁家县主?”
“若是个温顺的,倒可试着接近。”
刚说到这里,一骑驶来,骑上秀丽的女相少年朝着那几人一瞪,“温顺?呸生为县主,自当享尽这世间美人和美事,还要对一个愚钝男人温驯,真是白活了”
几人一见,马上低下头来,对马上少年恭敬行礼:马车中那个不知是谁,眼前这个单人策马,横冲直撞的,可是真正的县主。
那女相少年训斥了几句后,转眼看向陈容的马车,眯着眼睛盯了一会,她眉头一蹙,大是惊奇。
她尖叫道:“是封了大夫的弘韵子?”叫到这里,她的脸都黑了,“陛下当真胡闹,一个寒微之女,居然也大摇大摆的,成了我等中人。”
这县主的尖叫声不小,压倒了一众喧嚣。
众人同时昂头,看向陈容的马车。
看的看,指的指点,不过出乎陈容意料的是,没有人大声喝骂,甚至连说难听话的也没有几个。她不知道,她这阵子的遭遇,虽说是酸苦自知。可在外人眼中,她交好的,是皇帝与琅琊王七这一等一的人物。有所谓人以群分,她身边的人是建康城中最有权势的人物,自然而然,她在众人眼中,也是一个极有权势的。
车队浩浩荡荡地开过。
在路人的指点议论中,那些得了陛下旨意的精卫们,故意走得很慢,这样一来,陈容这车队,便如吸铁石一样,吸引了更来更多的人围观。
一个肥胖妇人挤在人群中,挥汗如雨地望着这一幕。她扯了扯前方一个壮汉的衣袖,陪着笑脸问道:“这位兄台,”在那壮汉不耐烦的白眼中,她说得结结巴巴,“刚才大伙说,那马车中的是谁呀?”
她隐约听了个大约,可愣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便忍不住问上一问。
那壮汉是个庶民,他与大多数庶民一样,对着贵族有着天生的敬畏。他羡慕的,崇敬地望着陈容的马车,回道:“那便是被陛下封为光禄大夫的弘韵子。啧啧啧,这人啊,真是生有贵贱,你看她一个妇人,这一转眼间又是得庄子又是得田地,还有精卫随从保护。何等风光啊。”
“弘韵子仙姑?”肥胖妇人尖叫起来。
这刺耳的尖叫声,令得好些人都回过头来瞪视于她。肥胖妇人连忙陪着笑,点头哈腰一阵,才让众人收回目光。
肥唇砸巴着,那妇人呆呆地望着越去越远的车队,大脸上的肥肉狠狠地抽动了几下。
几乎是突然的,她伸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啪——”的脆响中,肥胖妇人又气又恨地低叫道:“打死你这个有眼无珠的蠢婆打死你这个不知好坏的蠢婆若是当初她刚到建康时,你别想着那几顿饭,对她好言相对,也不会断了这关系便是上一次,她好不容易上了门,你不提那两个店铺,与她好生说话,也不会到这般地步。”
她越骂越恨,越嘀咕越苦。眼睁睁地望着陈容前呼后拥的阵势,直恨不得跑到那车队之前,跪在陈容的面前求她给个情面。
可她终是不敢,就在昨天,她还把陈容干涉她夫妻两人的事闹给贵人听了。
在肥胖妇人痛不欲生中,一个瘦弱的文士急急跑来,他东张西望了一会,看到了肥胖妇人,连忙挤到她身侧,扯了扯肥胖妇人的衣袖。
肥胖妇人先是不耐烦地甩了甩衣袖,见衣袖还是被扯,才回过头来。
见是自家三弟,肥胖妇人一瞪眼,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瘦弱文士苦着一张脸,随着他这个动作,那脸上的白粉都要掉下来了。他重重地扯着姐姐的衣袖,慌乱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那瘟生留下一封休书,便不见了。”
“休书?”肥胖妇人一跳三丈高,尖叫道:“什么休书?”
这一尖叫,她再次引得四周的人怒目而视,不过妇人无心理会,兀自追问不休。
那瘦弱文士恨恨地叫道:“什么休书?不就是休了你的休书”他瞪着气得肥脸铁青的妇人,叫道:“都是你,连个男人也拿不住。好不容易人家的妹子有了大富贵,你连汤都喝不上。”
不管哪一个时代,不管那人是男是女,他独立拥有田产庄子护卫后,便算得上一方豪强。因此,这种富贵,比庶民眼中,可是比什么封号都要实在的大富贵。
不等他的指责骂说完,肥胖妇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嚎一声便向家里冲去。她一边冲一边尖叫道:“杀千刀的,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