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悦拿出自己的台灯摁开。“我去了,你们就在宿舍里等我消息吧。”
“嗯,快去吧。”关晓语跟着下了床,江忆竹开始往陈琪凡那儿钻。由于天太黑,陈琪凡也没拦住人,摇了摇头,也由她去了。
“那啥,我也有点事,先走了啊。”关晓语语气古怪地跟着明悦出了门。黑暗里江忆竹和陈琪凡一个愣神。
“悦悦的事,对关关有点触动。”陈琪凡躺在床上,打开自己身边动手动脚的人,开口。
说起事来,江忆竹还是不闹腾了。“嗯,早该触动了,咱们会长大人都那么积极了,还不触动,关关就该拖出去枪毙了。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两个家伙。”
“你也没见得多省心。”陈琪凡藐视。
“……你说得对,不过,我还可以更不省心……”
“你不睡就回去,别在这呆着。”陈琪凡毫不客气地打断江忆竹的话。
“睡!”江忆竹委屈地抱着陈琪凡,闭眼睡觉。
明悦拖着步子来到二楼,熄了灯静悄悄的,走廊里很空,没有人。
216宿舍门口,抬起的手放下又抬起。明悦咬着唇,看着门内白色的台灯亮着,心里踌躇着。
可终究,她还是敲门了。最坏不过是失恋。她已经失恋了,还怕什么呢?
门内还在一笔一画练字的楼锦也挡不住那浑身的煞气。
有人敲门。
停笔,任由那个字就此断开。放下毛笔,沉着脸,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挂上微笑,无论是谁,都要不能表现出不高兴。
打开门栓,开门。门外人一身灰色的睡衣,睡衣上一只大白兔笑得一脸蠢萌。而睡衣里的人,眼睛红肿,看着她的眼神复杂。
本来挂在嘴角的微笑僵硬起来,想再牵出一抹笑,却牵不出来。
明悦看着开门的人,竟然还是昨日那身衣服。难道她就在宿舍了呆了一天没出门?
“你……”两人同时开口。
“进来吧。”楼锦开口,外面站着总是不好,总有一两个过路人的。
侧身让明悦进去,楼锦把门重新栓上。宿舍里很冷清,也很黑暗。只有楼锦的书桌有一点的光明。
明悦顺着光望过去,一张张的大字堆叠在桌上,四处散乱着。就连楼锦的桌子下也有不少,全是各种各样的诗词。
没头没尾地,往往是这首诗的上一句,接着是另一首词的下一句。宣纸上的字迹端正,一笔一画都那么清晰,很好看。
楼锦默默地将地上散落的宣纸捡起来,这时候明悦才注意到,她的脚下全是散落的宣纸,一张重一张,一叠堆一叠。看不见地板。
“你坐吧。”楼锦将收好的宣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在黑暗里缓解自己的情绪。才平静地重新回到光明里。
她的衣裳太薄了。这是楼锦看见明悦时的第一反应。所以她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递过去。
“晚上,冷。”简短地三个字,一点都不温柔。
“谢谢。”明悦接过来搭在肩上。看着光与暗之间站着的楼锦,看不清什么表情。
“你找我有事?”楼锦不想靠近光太近,只站到自己书桌的挡板一侧,靠近楼梯的方向。这样,书桌里的台灯就不会将自己暴露在光明里。
“没事。就是,就是想问问,问问,学姐,”明悦低着头,两只手不安地互相握着。
停顿了一会儿。
明悦抬起头来,目光炯炯,“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你明明也喜欢我。”最后一句话,说得那么委屈。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质问狠心的父母。
无言,沉默。黑暗里楼锦的手紧紧地握住梯子的横杠,紧咬着牙。只有目光依然那么平静,没有表情。
“因为,不喜欢。”楼锦很艰难地,忍住撕裂的疼,在自己颤抖之前说出这句话。
“你说谎!”明悦站起来,逼近楼锦,在光与影的交错里,直视她。眼神凶狠,表情愤怒。
她走过来,看着楼锦抓紧横杠的手,一下一下地掰开。然后紧紧地握着,将那只手放在自己心口。
“你听,跳得多快。”
又将那只手放在楼锦自己的心口。
“你听,和我的一样。”
明悦再逼近一步,走到楼锦的身前很近很近的地方。近到两人脚尖相抵。她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楼锦,将头埋进楼锦的颈窝。
“你为什么要骗自己呢?这里会疼的,不是吗?”明悦在楼锦的心上画着圈,“这是一个圈,也是一个结。解开了,是同心结,解不开,是囚。囚住你,也囚住我。”
无声地沉默。
“我们,解开它,好不好?”轻地充满蛊惑。
楼锦感觉到,颈窝里有东西从她的锁骨滑落在心口,滚烫而悲伤。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可是事实却不能不拒绝。
没有未来的结果,要让她怎么承受呢?她们的恋爱能维持多久呢?一年?半年?还是多久呢?她,要毕业了。
“对不起。”
一向都是明悦说的话,今天从楼锦的嘴里说出来,明悦才发现,这三个字也可以这么的冰冷。
“我不喜欢你,你误会了什么吧。”楼锦平淡地将刀子捅进了明悦的心窝,也捅进了自己的心窝。
用力推开身上的人,楼锦的眼神冰冷而残酷,怀里的人睁着一双茫然无措的眼睛,委屈而可怜地看着自己。她的心很疼,但她却在那伤口上撒盐。
“为什么?你明明就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