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些食物,略算了算。失笑:“也没什么,省吃俭用,你们俩到也能坚持半个月,如果半个月之内,沐七能把你们给弄出去,我也就认了,只能怪我命不好。老天爷不开眼,是你们两口子的运气。”
顾婉摇了摇头,苦笑:“真让我吃半个月的点心,恐怕我出去之后,一品斋就得关门。因为它的老板会一闻见甜香味就要吐!”
陈昊此时也并不着急,靠着水池坐下,和顾婉二人轻言细语地交谈,说了几句闲话,抬头见齐长关只拿着一块儿酥饼,细嚼慢咽,低着头,静默无语,目中忽然露出一抹异色。轻声道:“我真不懂,你为什么总愿意为沐七赴汤蹈火?从当年塞上龙王的夜宴,到决战大庸城,你身上十道伤痕,便有八道是为了他,那个人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一个江湖游侠,自己捆住自己,仿佛永远也挣脱不开。”
陈昊其实是有些羡慕的,他一生也有朋友无数,可当他落难,那些所谓的友人,尽是落井下石之辈,而沐七明明什么都不做,只会索取,偏偏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他赴死,当年乐安侯水波,忠心耿耿的丰朝小侯爷,即使与他反目成仇,却也是逼于无奈,不情不愿的,甚至还愧疚得自断右臂!
齐长关连头不抬一下。
陈昊忽然冷笑:“我不信,你便真不恨沐七……为了他,你妻子担惊受怕,耗神过度,最后难产而死,你的孩儿,还来不及睁开眼看一看这个人世,来不及喊你一声爹,你就当真甘心?”
闻言,顾婉手一颤,愕然地看着齐飞白:“罗姐姐……死了!”她脑子一乱,一时间觉得背脊冰凉,那条被她抢回来的生命,居然就这般消失了,齐长关此生,难不成又是注定了一生孤苦,荒野埋骨?
明明听说,是生了个男孩儿的,齐长关还让沐七给那孩子取了名字,叫长生,也不管会不会和齐长关的名字相冲。
得到消息的那个晚上,沐七回来之后,高兴得多喝了两碗粥,像个孩子似的,拉着自己聊了半晚上,还说等齐长关的小娃娃长大,他要亲自给长生启蒙,要像自家舅舅‘欺负’他这个徒弟一般,也让长生享受享受特别的爱!
沐七好几次抱怨,齐长关都不肯带着弟妹和小侄子来京,让他这么长时间,连想见未来徒弟一面,都见不到,还说下次相遇,一定要齐长关好看。
顾婉愣愣地,盯着齐长关雪白瘦削的脸——若罗姐姐是难产而亡,恐怕正是她与沐七新婚前几日,这人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参加婚礼,来恭贺沐七,来为他挡酒的?
齐长关猛然抬头,虽然面无表情,但看着陈昊的目光,冷如如冰刀。
陈昊笑了笑,依旧温文尔雅,仿佛他脱口而出的,不是这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的话语,只是唠叨了几句家常。
看着他的脸,齐长关手一动,雪白的剑刺出,只一瞬间,剑尖就抵在陈昊的眉心,雪亮的光芒,照得他的脸白的有些诡异。
顾婉咬住唇,并不出声——在她的心里,大约也觉得这样的祸害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只是,齐长关并没有刺下去,他的手指缩紧,甚至隐隐发青,却还是一寸一寸地将剑收回。
连顾婉也不明白,为何这个并不惧怕杀人的剑客,愿意放过陈昊。
“我不杀已死之人,所以我不杀你。”
齐长关缓缓地把剑收回腰间,抬头,漆黑的,仿佛夜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婉,认认真真,一字一顿地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延昭。和他无关,别让他知道。”
顾婉叹了口气,点头——可这事儿,又能瞒得住多久?显然,齐长关根本没有想那么远,他只是很单纯的,并不想让好友与他一起痛苦,于是,他就不管不顾地瞒住了一切!
陈昊冷笑,心里的悲哀,却是莫可名状:“你不用担心沐七会知道,反正,你们都要死在这里……本以为只有一个王妃相伴,如今有绝代剑客同赴黄泉,到更热闹了。”
顾婉皱眉,走过去继续翻箱子,从大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只小个儿的木头箱子,搁在身前,打开。
陈昊走上前看了看,闻到一股子刺鼻的怪味:“是什么?硫磺?王妃真不愧是药王的弟子,出门还带着丹药。”
其实,前朝就有火药存在了,只不过,大多数都是炼丹的道士弄出来的,能燃烧,威力却不大,距离开山劈石,还远得很。
虽然炸药不同于火药,但陈昊见多识广,只闻了闻味道,就能猜出这大概是什么东西。
顾婉叹了口气,看他一眼:“这玩意儿,要是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