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施施然站起身,走到窗前,指挥着宝笙、宝琴把临窗的那个位置擦拭干净,笑道:“大哥。请上座。”
顾安然顿时无语:“婉娘,伱可比以前促狭了,跟那位七公子学坏了吧。”
“哪的话。我多乖巧,可不肯像个泼妇似的,随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争执。”一句话。说得在场的都乐了,顾安然也是失笑不已。
宝笙、宝琴两个丫头高高兴兴地摆上瓜果点心,又要了几样小菜,茶水,慢慢吃喝。
半晌,那个店小二满头雾水地回来,支支吾吾,磕磕绊绊地道:“几位客官,这李妙子道长的信符已经焚毁,只是大约小的身上没有仙气。指挥不动水龙王他老人家!”
顾婉挑挑眉,一本正经地道:“哦?大概是今日水晶宫大门未开,也罢,就凑合一下,随意做几条水煮活鱼上来好了。”
那店小二这才松了口气。满面堆笑道:“是,是,请客官放心,我们大厨的手艺,包君满意。”
却说她们吃吃喝喝,好不自在。那一男一女回来,见‘自己’的座位居然被霸占,哪还能不知道顾婉是故意消遣他们。
那男子还好,只是面色不虞,女子却是横眉怒目,气得脸色发青,冲过来大怒道:“伱们几个,卑鄙无耻,居然骗人……给我滚开,这是我们的座位!”
顾婉和顾安然对这丫头的粗言粗语听而不闻,径自吃喝,宝琴一边笑眯眯给自家小娘子布菜,一边笑道:“我们小娘子略施小计,就让人主动让座,也不知,猪是不是都比这种白痴聪明。”
宝笙目中也带了几分笑意,却白了宝琴一眼,斥责道:“猪怎么得罪伱了,人家猪是躺着也挨刀啊,说人家作甚!”
两个丫头几句话,刺激得那少女脸色涨红,眼看就要爆发,却被她身边的男子一把拽住:“媛娘,罢了,别与人起争执,不好看。”
他低下头,贴着那少女的耳朵,细语了几句。那少女的脸上升起一片绯色,居然当真把火气吞回肚子里,瞪了顾婉等人一眼,就另寻位置坐好。
顾安然和顾婉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这件事儿就这般算了,只是泰然居显然并不知道水煮活鱼的具体做法,不过是顺着顾婉的话,按照字面意思炖出一锅鱼汤来,好在鱼肉新鲜,大厨的手艺也是真不错,味道还好。
一边吃饭,顾婉忍不住皱眉觑了旁边那女子几眼,顾安然心下惊奇,低声道:“婉娘,不过是京城一娇娇小姐,伱别太放在心上了。”
顾婉点头,她只是觉得,这一双男女,实在是有几分眼熟,好像是极熟悉的,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多时,泰然居外又有一个青年男子进门,那男子美冠华服,腰佩金带,面如冠玉,神态娴雅,他一进门,本来泼辣的那少女,就脸色羞红,陪着她的男子,也抱拳行礼,那男子彬彬有礼地和这二人见礼之后,便落了座。
顾婉却抬起头,看了这人一眼,才静静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碗中的米粒,吐出口气,笑了笑——没想到,见面来的居然如此之快,如此突然,她果真是放开了,竟然连见到他,都能保持平静无波的心绪。
这人,正是荣淮安,毕竟曾经是几十年朝夕相对的枕边人,即使三世为人,她还是难以遗忘,只是,见到他,居然也和见一个寻常陌生人的感觉,没什么不同了,时间,果然是最神奇的良药,能解开天下最难解的结。
顾婉本以为,自己见到他,或许会意难平,或许会心怀怨念,此时相遇,才知道,一切已经过去,这个人,再也没办法影响自己的心情。
顾安然不知道自家妹子一转念就想到这么多,试了试温度,给妹妹舀了一碗鱼汤,端给她细品:“尝尝吧,味道还算鲜美,泰然居厨子的手艺真不错。”
顾婉从善如流,笑眯眯地低头喝汤,只是心中好笑,见到荣淮安,记忆之门打开,她也想起刚才那一双男女是什么人了,竟然是顾家二房的顾安和和顾媛,说起来,还是堂兄妹呢。
真没想到,自己和他们竟然生疏到面对面也不相识的地步,也是,当年和这两个人接触时,毕竟年纪小,顾媛出嫁又早,顾安和是男子,又常年在外打理生意,自然也是见不到的,后来嫁给荣淮安之后,到是打过交道,不过,那时顾媛已经嫁为人妇,和现下少女的模样,大不相同。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自己认不出也正常,只是,她抬头居然也认不出这二人?
其实,这真不能怪顾安然,当初顾安然在大庸求学,而顾安然则随顾宇出门在外,而王氏,根本就没想起来要让自己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