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菟丝花,可能根本没办法让他的野心施展出来,他需要一个能够成全他野心的,又能够辅佐他走在正路上的人。
他脸色难看得厉害。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时过境迁,一个人心里的选择也不会一直都是一成不变的。
凌渊深吸了一口气,他手肘支在桌面上,双手的食指交叉着。灯光下面他的视线显得锐利而深沉。
他声音低沉:“人总是会变的。”
身体深处像有酸涩的风一直鼓吹着心脏,在胸腔之中弥漫开难以抑制的苦闷。
他原本良好的修养就像是被摔破了一样,那后面的烦躁蠢蠢欲动,让他生出一股莫名的火气,却不知道应该往什么地方发出去。
“计划或许会发生改变,但是感情……不一定会变,不是么?”
眼神阴柔,绕在凌渊身上,轻轻一乜。凌渊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那深处抽痛得厉害。感情也会变,就好像,他不喜欢花璐了,而千绯,看起来好像也不喜欢自己了。
他们中间复杂起来,不管是哪一个回答,都让他没法说出口来。
凌渊嗓音沙哑,费力地遏制自己想要发泄的情绪,声音清淡而柔软:“千绯,我没你想的那么死板。”
酒成了唯一能够抚慰的东西,灌得急了,喉咙就火辣辣的。
凌渊视线直勾勾的,恨不得让她透过视线看到自己心里:“你刚才说的所有,我没法否认,但是,那都建立在没有感情的基础上。不过,一旦有了感情,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千绯,我们或许可以谈……”
这次,换她打断凌渊的声音了。
“我吃饱了。”
她胃不好,食量一直不大。
凌渊眼神黯淡下去,发出轻轻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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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的时候都有点沉默,千绯在严肃思考原主提出的“把凌渊推给花璐”这一个方案的可行性,凌渊则是在考虑怎么和她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他很后悔以前自己流露出来的态度,还有曾经谈心时和她说到的真心话。
不外乎是一个又一个逼着袁千绯不要喜欢自己,远离自己的说辞。
他可真是……混蛋啊。
袁家和以前一样,光是大门口就有股森森的寒意,仿佛里面住着的都是没有温度的生物。
千绯下车之前,凌渊侧过脸看了看她,眼睛好像琉璃,里面没有喊着任何情绪,整个人都跟着偌大的袁家而冰冷。
袁家将她教成了不会自主思考,只能顺从别人的机器。而他却把她唯一的感情也斩断了。
千绯把安全带解开。
凌渊手指轻轻敲了下方向盘,目光收回来,看着前面:“上次你说,如果退婚,你能和你喜欢的人结婚?”
“……嗯?”
他笑了笑:“我不会退婚的。”
千绯打开车门的动作顿下来。
“退婚的事,想都别想!”
他声音陡然森冷,夹杂了冰霜风雪,压下来的时候恍若飞沙走石,浓云蔽日。
千绯动作只是顿了一瞬间,立刻就回过神来:“凌渊,我不是你的备胎。”
她说着,毫不迟疑,踩在了地板上,将车门关上。
又好整以暇对着隔绝了声音的车子挥挥手,毫不留情,转身就走。
凌渊尚未从郁结之中走出,目光如同死去,沉沉盯了袁家的方向很久。
没有爱情的未婚妻?
商业联姻?
妹妹?
去他妈的!以前说出这种话的他,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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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今天气氛不太对,刚一走进家里,千绯就立刻察觉到了有些诡异的氛围。
她在玄关处换好鞋子,轻轻走进客厅之中,微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妈。”
袁母表情有些阴寒莫名,没理会那句招呼声,而是带着质问:“我听说你欺负别人小姑娘了,是怎么回事?”
终于来了。
千绯歪了歪头,露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袁母这就有点怒了:“说你在医院的时候,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一个好心的姑娘大动肝火,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没有。”
“你真是让我失望!”
袁母站起身来,愤怒的脸上苍白一片:“我接到了花小姐的电话,她把所有事情都和我说了一遍!因为一点小事,你就这样和无辜的女孩斤斤计较,甚至还叫了帮手仗势欺人!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家的家训了?”
说是家训,不如说是凌家的要求。
温柔贤淑,善良大度。
袁母一直兢兢业业要把千绯培养成凌家长辈理想的样子——也就是柔顺好操控的绝世白莲花。稍微一点出格的行为,都会被她视为不顺从,需要修理。
要是医院的事情被护士们说给凌家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