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身后的鬼妖之灵,这个由怨念杂意铸造而成的家伙也在魂力流失的一刻,陡然怒吼,这怒吼夹杂着无尽的痛苦,甚至反噬到田耀的心魂。
“怎么可能?吞噬魂力…他到底是什么灵体…”
山林间,嘶吼声一直持续数刻,等到一切平静时,细眼看去,到处都是骨屑残骸,草枯植败。
汪战靠在一颗树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此时他越发黑重的脸颊又挂上一丝苍白。
低头看去,在他腹部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就那么翻扯着,恍惚间甚至能看到一根骨叉子扎在肉里。
“畜生…想杀老子…你他妈还…嫩点…”
身前,毅潇臣血红的牟子死死盯着汪战,随着他的血液流失,那些缥缈的白灵不知何时已经跟了过来,浮荡在汪战周围,企图吸食他那富有活力的生命气息。
见此,毅潇臣怒声狂吼。
“滚…”
在这雷鸣般的威势之下,白灵被毅潇臣的魂力瞬间震散,化作云烟。
望着眼前小子杀气浓厚、暴躁不已的模样,汪战忍着痛苦漏出一丝笑意。
“小子,爷们点,咱们带把的,就是死也要死的硬气,扶老子起来,不管怎么样,在没弄死那个杂碎前,老子死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面对汪战硬到骨子里的虎气,毅潇臣刚刚杀伐吞噬的躁动在这份意志的撼动下,不由的卸去三分。
“汪哥,值么?”
“嘿嘿,阿毅,人活一辈子,你认为…值,那它就值…扶我起来…大老爷们…从不考虑这么糟践人的问题…来…咱们继续…”
就这样,毅潇臣搀扶着汪战一步一步往上爬去。
等到石院出现在眼前,汪战长喘一口气,笑了起来。
“终于到了…畜生…我兄弟的…帐…该结了…”
毅潇臣上前踹开院门,一眼就看到了院中的田耀,而田耀似乎正在等着他。
看到毅潇臣那一瞬间,已无退路的田耀狂傲着吐出一丝戏谑。
“这么年轻的铸命师,还是双生灵体的强者,却是这般的样子,怜悯生命?可笑,实在可笑,小子,你不觉得自己的伪善让你更像畜生么…”
身后,汪战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他忍着无尽的痛苦,靠在墙边,哆哆嗦嗦掏出沾满血迹的烟点着。
“阿毅…对待畜生…不要留情…不要听那些废话…记着…你是我弟弟…去…弄死他…我要亲眼看着他惨死…”
田耀听此,瞳孔猛缩,他高声开口:“小子,我有…”
可是毅潇臣已经在死亡杀伐中找到快感,而且,在汪战死意的冲击下,他压抑多时的魔心需要释放,贪婪饥渴的噬魂妖在心魂中更是狂啸不止。
现在,他只需要死亡来填补自己肮脏的魂体。
“你的话,留着下地狱说吧!现在,我要你痛苦的去死…”
怒喝响起,阴风袭来,杀伐之心,宛若雷霆。
看着眼前的小子,田耀狂从心生,死意横发。
在他的怒念之下,鬼妖狂啸不知,虚尊在死气环绕下暴涨数倍,片刻后,一尊充满生命怨念的骷髅从浓厚黑暗的死气中飞出。
“哈哈哈…太完美了…怨念…死气…我要…我要全部吞噬掉…”
面对充满人性残念、肮脏到极致的鬼妖,噬魂妖癫狂的大吼起来,不待毅潇臣反应,它自行飞出,同样暴涨虚尊,在青色云雾的迸发下冲向鬼妖。
对于这个还未铸化成形的灵体,鬼妖以残杀一切的藐视冲向噬魂妖,大有瞬间吞噬之意,可是结果却惨痛无比。
鬼妖,人灵铸化,噬魂妖,魂灵铸化,不同等级的妖体,如何以平等的法则看待?
只见噬魂妖咆哮着冲进鬼妖虚尊内,那青色幽暗的云雾瞬间将鬼妖笼罩。
紧接着,无数惨叫声从鬼妖身上发出,这声音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听在耳里,就像一只无形的利爪撕裂人心一般。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铸造的鬼妖竟然被灵体还未诞生的妖灵吞噬,田耀疯狂怒吼,在魂力的爆发下,他身上的死气更加浑厚,本来还算人样的躯体在死气的缠绕下竟然自行腐蚀,须臾之后,一具带有生命的人形干尸冲向毅潇臣,冲向这个擅自插手的道中伪善者。
但是,这本该摄人心魂、恐惧一世的景象在毅潇臣眼中是那么普通,普通的就像一粒尘埃,吹之即去。
当田耀缠绕在死气中骨爪即将触碰到毅潇臣时,殊不知,毅潇臣的死亡烈焰已经化作地狱烈火冲向田耀。
刹那间,无尽的痛苦从田耀的心魂中汹涌勃发,这种天地之差让他有种即刻寻死的欲念。
过去,都是他享受卑贱生命的痛苦,可是现在,却是别人享受他的痛苦。
身前,噬魂妖已经将鬼妖吞噬殆尽,它本就阴冷青灰的虚尊更是多了数分死气,随着它的浮动,周围的树木快速枯死,不论鸟兽,任何带有生命的东西都在瞬间被噬魂妖吸尽所有生气,步入死亡。
此时,毅潇臣犹如凶兽般的利爪死死卡住田耀腐烂腥臭的脖子,炙热的烈焰在他愤怒的操控下,一点一点灼食着田耀的躯体。
“告诉我,你痛苦么?你想活么?”
盯着毅潇臣血红的牟子,田耀直到此时还发出阵阵戏谑声。
“哈…哈哈…生?死?对…腐臭如尸的…铸命师…而言…它又有…什么区别…痛苦?…我非常…享受这种…痛苦…小子…看看你自己…你现在就是一具…肮脏不堪…野兽…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