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答应你的求婚吗?”
“一个附带条件的求婚,要是你,你会轻易地答应吗?”
“那要看是什么条件了。”
“条件就是不要孩子。”
“你要做丁克?”
“是啊。”
carrie笑了。
梁莯问:“笑什么?”
“我还以为是什么条件呢,就这样,没别的了?”
“没了。”
“就这么简单的问题,她考虑到现在?”
“唔,可能还在考虑中吧。”
“她要是不答应,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那一排鸡尾酒都上一遍,喝到了二半夜,在冷冷清清的家门口,梁莯醉醺醺地被司机掺下车。当他晃晃悠悠地走进客厅,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屋里点着一盏昏黄色的落地灯。梁莯用手掌捋了把脸,再展眼看去,确定沙发上真的有一个人。
“茶茶……”
梁莯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颓然地倒在沙发上,趴在周馨茶的身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你再这样玩消失的话,我就和别人结婚,不等你了。”
周馨茶冷淡地说:“如果我怀孕了,你还会和我结婚吗?”
梁莯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扶着沙发坐起来,醉眼迷蒙地看着她:“我只是想要一个不给我出难题的老婆,这都不行吗?”
周馨茶闭上眼睛,面颊上出现两道泪线:“我知道,你只是想结婚了。”
梁莯说:“是的,我是想结婚了,我想要每天被期待着回家的感觉,回到家里可以看见灯光,就像刚才,你在家里等着我,而不是房子里一片漆黑,连门都没有人给开,走到门口,索性调头而去,三更半夜一个人到处游荡,只有我想起来给别人打电话,却没有人打电话来问问我人在哪里,那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我再也不想要那种所谓的自由!茶茶,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想和你结婚,我发誓绝不会和你离婚,好吗?”
周馨茶流着泪说:“我又何尝不累,我又何尝不想和你结婚,但你想要的是一个符合你标准的女人,不是周馨茶!”
梁莯甩甩头痛发作的脑袋:“不是那样的,我只想要你!我真的只想要你,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他说这些话时眼圈都红了。
周馨茶捧住他的脸,最后一次郑重地问他:“那如果我真的怀孕了,而且我想为你生孩子呢?”
她的眼神里充满苦涩的渴盼,梁莯却没有回答,猛地将她扑倒在沙发上,落下燃情如火的吻。周馨茶用力推他,可是喝醉酒的他就像尸体一样死沉的。
以前,他趴在她身上时,总是拿捏着她所能承受的重量,这一晚,他将她实实地压在下面,把全部重量都倾覆给她,让她一丝也挣脱不得,后来她告诉他,她没有怀孕,那天是吃坏了,他如释重负。
清晨,周馨茶在浑浑噩噩中醒来,发现枕边无人,梁莯大概去公司了。她把他的枕头抱起来,填满心中无尽的空虚和悲伤,尽管不喜欢昨夜的那种爱虐,但那是他留给她的最后回忆,深刻的回忆,永难忘怀。
她下楼去收拾梁莯昨天脱在沙发上的衣物,从衣兜里抖出一条手绢,据说这是某个女人的手工作品,她把它拈起来仔细地看看。上面有一些抽象的刺绣,结合了水墨画和印象派的风格,没有具体的形象可言。
那些挖空心思想要染指他的女人,一定要一个赛一个地聪明才好,不然怎么躲得过他未来妻子的法眼,不过,就算再聪明的女人,也一定过不去韩方佳那个终极关卡。
有了韩方佳,至少周馨茶可以放心,他不会真的有命赚钱没命钱。
那天陪他去观摩韩方佳的期末考试时,周馨茶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出现,第一次改变了他们之间的游戏规则,第一次破坏了他们一致对外的默契,第一次让他们只有那样隔窗相望才能够见面。
对于以往的一切,她都感到抱歉,今后,他们再也用不着那么幸苦了。
周馨茶发现只能把记忆截断在很久以前风和日丽的一天,从那之后竟然都是满腹苦涩的泪水,都是须要忘记的。那一天,一个男人笑着对她说:呵呵,我愿意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你身上。多么自负的男人,多么高调的求爱。那是爱情最美的开端,纵然还是逃不出分别的结局,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记得梁莯曾经提到过“精神洁癖”。这个词很好。当时周馨茶还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现在她可以这样理解,如果一个人对物欲过于淡泊,那么必然在精神上比任何人都执著。在他爱过的所有女人里,她可以不是第一个,也可以不是最后一个,但她永远无法接受附条件的求婚。
中午下班,梁莯兴冲冲地拿着定制的钻戒回来,路上还买了一束鲜,回到家里,到处都找不到周馨茶,他急得满屋乱转,最后在茶几上看到了一份房屋过户手续和一张磁卡,手中的鲜霎时散落在地。
一个月后,预定的婚礼如期举行了,许多报纸和杂志上都刊登了梁莯和carrie的婚礼盛况。一个主张精神洁僻的人,终于把人生百态看破,接受了现实中的不完美。可是最后谁也没想到,爱情和婚姻竟是这么的风马牛不相及。
受到巨大打击的周馨茶,曾经想过用很多种方法结束她的生命,滑稽的是,那个半死不活的市场部策划案一次又一次把她拉出绝望的临界点。理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