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都有点醉了,走出饭店,梁莯掏出车钥匙远远地对着黑色大奔摁了一下,车灯像两只眼睛一样在夜色中闪着光,同时发出哔哔——的声响,他走到副驾的车门前,微笑着给周馨茶打开车门,周馨茶也很高兴地坐了进去,自己绑好安全带,然后他绕到另一边,启动车子。周馨茶手臂撑着车窗,转过脸,看着他,以一种满足而开心的目光注视着他。梁莯不时转过脸来,朝她微微一笑,空气中充满美妙的分子,她的长发在夜风中轻轻飞扬,微微发热的脸颊傅上一层好看的粉酲。
车在等红灯的时候,他说:“周秘书,你去过我家么?”
周馨茶醉意朦胧地摇摇头,说:“没去过。”
“想去看看吗?”他说。
周馨茶愣住了,虽然今天喝得有点多,不过头脑还是清醒的。
梁莯微笑着转过脸来,说:“我家很好的,你一定会喜欢,嗯……院子里有一个游泳池,还种了许多名贵的树……”
“梁总。”她立时警觉地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说:“您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
梁莯把车开过红灯停在道旁,静静地想了想,对她说:“周秘书,我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我们不妨往结婚的方向努力,好么?”
周馨茶看着他的瞳孔,真诚中带有一丝忧郁,她不知道他在忧虑什么,也许是对于佳佳的歉意,可又不像单纯为这个,如果他还爱着佳佳,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如果他不爱佳佳,他对佳佳的那份紧张和疼惜,没有人看见了不妒忌。他一定是喝醉了,这样的话语也许对每个曾经染指过的女人都说过,提到婚姻,是想要快速地发展两个人的关系的意思,否则还会是什么呢,之前他和那么多女朋友分道扬镳,难道从来都没有碰到过值得娶的女人?周馨茶,别自以为是了。
她郑重地说:“但是我对您,只是下属对上司的仰慕,从来都没有过别的想法,对不起。”
梁莯的神情立时变得憔悴,看上去失望至极。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又说:“你想让我开心,担心我跟手下闹翻,喜欢为我整理房间,还有,你……把头发剪短、拉直,每天穿着我所欣赏的那种风格的衣服,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窥视我的一颦一笑。这些,都是出于一个下属对一个上司的仰慕,而不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慕,你叫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周馨茶透过挡风玻璃折射的反光看见自己的样子,那是完全符合他的品味和喜好的一个不知不觉失去了自我的陌生人,她忽然间惊觉到自己已经抽离出这个躯壳,很久了。她听见自己说:“不管您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他轻笑一声:“我知道了,是因为丁美涵对不对?我立刻就跟她分手。”他说着掏出手机,就要给那边拨过去。
“不要!”周馨茶赶紧抢走他的手机:“您冷静一点好不好?您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
梁莯这时已经意识到她顾虑的是什么了,他沉默地掏出香烟,对着窗外一支一支地抽起来,仿佛在考虑着什么。
一般人总也熬不过这样的沉默。许久后,周馨茶终于说话了:“梁总,咱们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梁莯没回头。
她鼓起勇气,晃了晃他的胳膊。
梁莯丢掉烟头,转过身来,冷不防地将她抱住,热烈的吻落在她的香颈上,一点点上移,撬动着她的嘴唇。
周馨茶感觉像被一团火紧紧地缠缚着、包围着,她的意识几乎在这一刹那蒸发了,当她意识到这个动作太不应该发生在他们之间时,她用力地推开梁莯,大喊道:“你有没有为佳佳想过!”
那晚,周馨茶一个人打车回家,不晓得梁莯在那里沉默了多久,是什么时候回去的。第二天一早又在总裁办公室见面了,会议是昨天下午定好的,梁莯和几位部长继续讨论那个提案,周馨茶作为旁听,穿着公司制服,沉默寡言地坐在角落里。梁莯的脾气变得特别毛躁,频频对几位部长拍桌子。其实,他不需要这样的,他只要一个不屑的眼神,就可以让她失魂落魄。
下班之前,陈部长给周馨茶打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正好周馨茶不知该用什么理由推掉梁总那边,就一口答应了陈部长的邀约。真是不出所料,陈部长对她频频示好,说欣赏她、佩服她,说她大有发展什么的,发现周馨茶好像不为所动,就把话题说到了梁总身上。一说到梁总,周馨茶就算明知道是挑拨,也忍不住竖起耳朵来默默关切。
他说:“梁总这个人,是很有能力的,但就是喜欢居功自大,把下属们的贡献都揽到自己身上,抹杀别人的功劳。本来你这个提案是很好的,可是他为什么极力反对,他那是想把风险转嫁给别人……”
周馨茶打断他,说:“陈部长,这我就不明白了,公司的风险最后只能由公司承担,如果要我一个人承担,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呀,呵呵,就算把我抓进监狱也没用,钱还得由公司赔,不是吗?”
陈部长笑着摇摇头:“不是那样的,你不了解,他不是怕赔钱,他是怕失败,他要的是面子,面子,你懂不懂?一个手里攥着几千亿外汇支配权的人,最怕的是计划泡汤,丢脸面。”
这话一下子说到周馨茶心坎里去了,她以前也觉得梁总这个人特别在意面子。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