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家听见梁总怒气冲冲地说:“这个国内营销策划整整搞了三年,还是死不死活不活的!我用你们这些老掉牙的人去赚年轻人兜里的钱,我真是昏了头了!我早该把你们都辞退!”马部长不由自主地自己给自己罚站,跟市场部有合作关系的几位部长也不好意思再坐着了,只好陪他一起罚站。这么一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默默地低着头听训。
梁莯火气生猛地对人事部王部长说:“王部长!你马上去给我物色几个营销方面的新人!”
王部长立马站起来,低头哈腰地说:“欸!好!梁总您放心,我……”没等他把话说完,梁莯又大喊一声:“不要女的!”
王部长连忙答应:“是是是,我知道了!”
周馨茶身子向后面闪了一下,觉得一股凉气直冲自己的面门吹来。
开完会,周馨茶沉默地跟在梁莯身后,想要问问他晚饭怎么安排,又怕他还没消气,所以跟在后头不敢开口。走到办公室门外,梁莯回头对她说:“周秘书,晚上我有安排,你可以下班了。”
周馨茶动了动嘴唇,稍微迟了一步,他已经把门关上了。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他这是故意疏远的意思,她难过地回到格子间收拾东西。
开车回家的路上,她把整件事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最后还是认为自己没有错,一场可以预见悲剧结尾的恋情既然没有开始,应该高兴才对,所以回到家后她苦笑了一整晚,把小钰都看呆了。
第二天,市场部的马部长一大早就在总裁办公室外面等着,周馨茶早上来开门,还以为自己迟到了。
她看看时间,问他:“马部长,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有事找梁总?”
马部长夹着一个文件夹,一脸倦怠地说:“我昨晚一晚上没睡,赶出一个营销策划,想第一时间拿给梁总看看。”
“哦。”周馨茶说:“不知道梁总来没来,我帮您去看看,稍等。”
她说着敲门进去,在书房门口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确定梁总在里面。她探进头去,看见梁莯坐在沙发里抽烟,好像已经抽了很多。
“梁总,马部长在外面,想给您看看他一夜没睡策划出来的案子。”
梁莯从鼻孔里呼出一团烟雾,不屑地说:“哼,一夜没睡就有功啦?我干嘛一大早上起来就看他的破玩意!”
周馨茶说:“那我出去告诉他一声。”
“周秘书。”梁莯略略转过头来。
“梁总,您还有事?”
梁莯说:“你叫张威来一下。”
周馨茶顿了顿:“……喔,好的。”
梁总从来没有单独见过张威,这次是头一回,周馨茶有种被架空的感觉,心里很不好受。
马部长失魂落魄地走后,张威指着自己的鼻尖,惊讶地问:“梁总叫我?”
周馨茶闷闷不乐地点头:“嗯。”
张威穿上公司的制服西装,捋了捋两鬓的头发,得意地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以一副卑躬屈膝的姿态走了进去。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周馨茶几乎可以猜到他们在说什么,无非是周秘书失宠、张秘书得势之类的。
周馨茶心里很烦,对那些聚在一起说悄悄话的人说:“怎么还不去干活?上班时间唠什么嗑!”
大家面面相觑,抱着一种不服管的心态回到各自的格子间。
周馨茶坐在办公桌前,拄着下巴回想昨晚的事,一只手慢慢地滑动着鼠标,双睛定在电脑屏幕上一动不动。她知道,梁总一定是看到了办公桌上的手提袋后觉得自己太不给他面子,所以才这样的。亏得自己在佳佳面前说他公私分明,看来他也一样会在工作中掺杂个人情感。如果梁总不是自己心里喜欢的人,拒绝就拒绝了,她不在意后果多有严重,可是现在梁总宁愿启用张威也不再信任她,这令她心情无比低落,甚至是痛苦。
张威果然被委派了重任,就是秘书办的年终奖改由他专门负责了,本来这件事是让周馨茶兼任的,有时候她确实忙得不可开交,但有句话叫做能者多劳,上司信任的人理应比别人忙一些,一旦闲下来无事可做、形同摆设,也就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自从张威被委派这个任务之后就变得很傲,加上工龄比周馨茶长,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虽然出去应酬的事,梁总依然是带着周馨茶去,可是她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像瓶,只是用来撑撑面子。秘书办里的人一天比一天松懈,各个变得跟张威一样,只在领导面前找事做,阳奉阴违。周馨茶尽管看不过去,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人怕她了,因为一点小事就可以顶撞她。
周馨茶想,人们可能是这么认为的,她是被梁总玩腻了的女人,很快就会被踢到别的部门去,以梁总的性格最好是一年也碰不到面的库房或者包装车间,从最高层级的部门直接掉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到时候公司会给她升职加薪,变成车间主任,薪水表面上增加,实际上减少。周馨茶发现,不论自己有没有抵住上司的诱惑,结果在人们眼里都是一样的,还是会死得很难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