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一句,“公子出去也不带银子,也买不回什么吧。”
这语气之中,好像自己被嫌弃了。
顾西决才想起自己不爱带钱这回事。弘都乃至整个圣枢王朝,银子是通用的货币,但是大多都是比较的累赘,要是带着多一些的银子,就像带着一大块的石头,肯定是坠得慌的。但是也有钱庄的存在,发行银票,但是能够拥有的人并不多,占少数。
但是,无论怎样,顾西决就是不喜欢带钱。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习惯啊。
“公子,街上人很多吧?”旬一忙活了一天,之前想着往街上去一趟,看看街上的热闹。“这不是过不了几天春祭就要开始了,采办一些物资什么的,街上会多出来很多平时都没有的物品,好想去看啊!还有,各国使节也快要到了。”
她说着,一脸的向往。
“也是时候了。”顾西决听她一说,便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春祭一事对于圣枢王朝尤为重要,可以与皇帝的登基大典相比。各国将会在正式春祭之前派遣使节来到弘都拜贺,现在这个时候,估计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她突然想起元月节上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强行“见义勇为”,并以此为借口向她索要了一个糖人,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不过,那人实力高深,是她所见过的人中最强的一个,竟与她几乎不分上下,就连西子楼的那个楼主都略逊一筹。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叶流光的情报中并没有这个人的一丁点信息,那日之后她也查过这个人,只是却没有任何信息。
那么,那人估计是外地来的。
而近日各国使节相继到来,那应该是圣枢以外的人了。若只是这样,便不管她的事,可若是弄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她就不得不管了。想到这些,顾西决就有些烦躁。突然,她惊觉,自从下了轮台行宫之后,情绪变化越来越明显,这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毕竟,她所修炼的《惊禅决》讲究的是明心凝神,水镜无波。如今,倒是越来越情绪化了。
旬一见自家公子扶额,顿时大惊,忙道:“公子,您怎么了?”难不成是街上人太多,凡人之气太过浑浊,竟是熏扰到公子了吗?
“无事,不比担心。你继续忙自己的吧。”顾西决安抚道。
旬一噎了一下,心里默默流泪。公子我都忙了一天了,你也不知道体谅一我,好不容易看见您回来趁着说话的档子偷个懒,竟然还叫她继续忙。她黯然回首,看了自己未竟的事业,又看了顾西决已经远去的背影,无语凝噎。
“大人,那边的大殿已经打扫完毕。”正好跑过来一个仆人。
“大殿打扫完了,那边不是还有侧殿,想偷懒,看不收拾你们。”正好撞在旬一的枪口上,然后火力全开。
仆人被她吓得够呛,脸色都白了。“是,大人,小的这就去。”然后,健步如飞。
“一帮帮的,都想偷懒。哼!”旬一哼道。……
春祭正式的仪式由大祭司施行,朝廷方面设天赦令,从三品,掌管祭祀的准备事宜。
祭殿位于帝宫西北角,是历代大祭司的居住之所,在圣枢的地位相当的重要,只以为它供奉的是天道真神,为轮台正神之一。而历代的大祭司在圣枢声望极高,俨然已经成为的精神领袖,就算是君王都要对其礼敬三分。
春祭上,大祭司要先于皇帝跳祭舞,然后皇帝祭天。
深夜,祭殿内殿,人形宫灯上跳跃的烛火闪烁,映的殿内一片红亮。空气中飘散的香火味,不同于一般寺庙的俗气,而是带着一股子幽檀的气息,闻之心静神宁,神庭空明,让人为之精神一振。暗红色的曳地帐帘铺陈大殿,庄严而肃穆。
黑袍女人赤足踩在铺满红毯的地上,烛火下,足面似熠熠生光,白皙透明。面容素净,眸中带有神光,右手执起一木杯,细细饮下杯中淡黄色的茶水,面无表情的脸让人看着心惊。不是难看,而是身上的威势让人胆怯。
侍候的女侍早已经被黑袍女人摒退,现下殿中只空余她一人。
东北十点钟方向,烛火突然跳动了一下,转瞬归为平静。
殿中,寂然无声。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大祭司放下手中的木杯,道。
殿中突然烛火剧烈闪烁,忽明忽暗。片刻,一个黑色的人影突兀的出现在殿中央,毫无预兆。足以见,黑影的修为之高。
来人完全不见隐藏被识破的惊慌,烛火摇曳中可见的曼妙身姿,迈着步子坐到大祭司的对面,手法娴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下,“好茶,姑姑的手艺一向好。”
声音带着些清凉,煞是好听。
“怎的想到到我这里来了。”大祭司微抬头,看了一眼不请自来的人。
“姑姑,这些年却是潇洒,藏到了这圣枢帝宫来,还做了圣枢的大祭司。”黑衣人打量了一眼殿中的摆设,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嘴角勾起一丝有些戏谑的笑意,“就是不知若是那位陛下知道了,自家的嫡亲妹妹不为本国效力,却巴巴的来了圣枢。还指不定得气死。”
“死了不是正好,合大家的心意。”大祭司一点都不恼,声音依旧冷的可以结冰。
“也是。”黑衣人回道。
“好了,你来不会是给我说这些的。”大祭司端起茶杯,古礼端茶送人,这是要送客了。
“姑姑也知不久就是圣枢的春祭了,那位陛下的心思您也知道。熙儿今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