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其远反省一阵,抬脚想沿着河堤走走,哪想一脚踩空跌倒堤下,摔了个嘴啃泥,爬起来猛地看见从一棵树后闪出一个人影来,虽然天黑但他从身形猜到是余大玲。
吴其远的心思一直放在郝丽华身上,不知不觉中余大玲的注意力在他身上。
最开始吴其远接近郝丽华,蓝婆婆故意支使两个孙女当电灯泡,时间一长妹妹余小玲失去耐心,自顾自的做喜欢的事,剩下余大玲陪他们。
吴其远说话做事跟郝丽华套近乎,她不愿搭理时,余大玲成了他忠实的听众,他说的一切她都感兴趣,他要求什么她都毫无怨言的满足他。
当吴其远要求郝丽华给他做鞋扎鞋垫遭到拒绝时,她马上学起来给他做,可他却不接受。
余大玲生得五官端正皮肤白皙纯朴大方,缺少些城市姑娘的洋气,但也是农村姑娘中的佼佼者,追她的小伙子好几个。
余大玲跟吴其远年龄相仿,在他眼里是小妹妹,只是觉得他烦恼苦闷时,她总是出现在他面前带给他慰籍,却不知道余大玲被他吸引,无时无刻以他为中心,当她得知郝丽华的心不在他那里时,心里有了些许的期盼。
蓝婆婆看出余大玲的心思,旁敲侧击她不要心比天高,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自找烦恼。
余大玲却不灰心,默默的守候吴其远,他一来就关注他的言行,视线跟着他移动。
当她看见吴其远和郝丽华从家里出来往河边走时,她带上手电筒跟上,为了不让他们发现,绕了一圈到附近,躲在一棵树后面窥探着他们。
余大玲没有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但从两人的举止似乎猜到了什么。
只见两人说了什么,郝丽华走了,天越来越黑,她看不清吴其远在干什么,只恍惚感到他摇摇头捶捶脑门,突然一声尖叫,她以为他想不开寻短见,急忙走出来。
余大玲打开电筒,摸出手绢给他擦脸擦手,吴其远震惊:“你怎么在这里?”
余大玲不敢说自己跟踪,想起郝丽华回去一阵了,急中生智说:“丽华说天太黑,让我给你送手电筒来。”
“丽华,她想得真周全。”
“她人好,你很喜欢她。”
“可她喜欢我哥,以后我得叫她嫂子。”
“是真的嘛?你是不是很失望”余大玲掩饰住内心的喜悦,关切的问。
“有一点,但想到她终究会成为我们家的人也很欣慰,只恨自己太鲁莽。”吴其远说话间,猛敲自己的脑门,骂道:“笨死了,丢死人了。”
“不要自责,喜欢一个人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不一定非要对方接受。”余大玲说。
“你是这样想的嘛?”吴其永感觉她在说自己。
“是的。”余大玲大方承认。
这算表白吗,吴其远不是傻瓜当然洞察到她的心事,但她不能轻易接受,那是对她的不尊重。
一股冷风刮过,两人都打了个寒颤,他关切地:“你回去吧,别冻着了。”
余大玲看看他:“你也回去吧,太黑了。“
“我不会傻到跳河自尽,只是想冷静想一想事情。”吴其远耸耸肩说。
“我陪你吧。”担心赶她走,她急忙说:“你不熟,我担心野狗跑出来咬到你。”
吴其远想笑她一个姑娘家担心一个小伙子,但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说:“好吧。”
余大玲打电筒照路默默跟在吴其远后面沿着河堤从一村走到三村,倒回来时,吴其远接过电筒走在后面,为前面的余大玲照路,这样来回走着,他不由的感动,在这孤单寂静的夜晚,有她的陪伴,冷冰冰的心渐渐暖和起来。
村里人家屋里的灯都没有了,万籁俱寂,吴其远说:“我们回去吧,再走下去人家以为是小偷。”
吴其远送余大玲到院子外面,感激地:“让你陪着受冻,不好意思。”
“不冷。”余大玲高兴的说,两手搓着:“手心都冒汗了。”
吴其远目送余大玲进了院子,打着她硬要给他的电筒,沉思着往回走。
蓝婆婆躺在床上,听着开门进屋的声音,早上起来问余大玲大晚上跑出去干什么,郝丽华忙揽在自己身上,说她跑去看坝坝电影了。
蓝婆婆心中有数,瞪着余大玲说:“以后不许一个人出去。”
吴其远决定让哥哥回城进厂上班,自然郝建军就让郝丽华先回城进厂,余大玲对他们的决定暗暗欢喜。
郝丽华拿出压在箱子里的发箍戴到头上,两人公开亲近起来,背着大家去街上玩或者去看坝坝电影。
吴其永舍不得把郝丽华亲手扎的鞋垫踩在脚下,反而惹她不高兴,非要他垫上,她随时为他做。
郝建军对吴其永抗议了,他还蒙在鼓里居然早跟他妹妹私定终身了,吴其永得意洋洋骂他迟钝。
赶巧蔡艺华又过来玩,怂恿郝建军敲吴其永请客。
吴其永借了自行车载着弟弟去河光街上割了肉打了酒,想趁此堵上郝建军的嘴,顺便去理发店请涂佳蓉和赵志欢一起来凑热闹。
回去时,吴其远在蓝婆婆家外面下车,去跟余大玲说,希望她跟郝建军兄妹一起过去吃饭。
余大玲欣然应允,她跑回睡房换上干净衣服,梳了头发别上新发夹,对着镜子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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