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燕万般不舍的离开女儿,毕竟是做母亲的,心里放心不下,打电话给蒋莎,借邀约去广州的机会,打听女儿的情况,得知郝丽娜帮着薛智雄,她心里不但没醋意,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广州那边的公司看她迟迟没去,许以她高薪,她顿时做了决定,由于事先知道蒋莎姐姐在火车客运站,便要找姐姐订两张去广州的火车卧铺票。
蒋莎找姐姐蒋春梅的时候,并没说自己要去广州,只说她的朋友,姐姐便答应了。
蒋莎一个人无牵无挂,整天呆在厂里上班枯燥无味,幻想出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她立即递了停薪留职的申请,说来怪了,平时主管她的女科长巴不得她离开,这时却偏偏压着不批,居然说质检科人手不够,这不明摆着整人嘛。
质检科女员工居多,但凡女人成堆的地方都会无端生出些是非,相互攀比,谁的老公父母好谁的老公有钱谁的孩子乖巧谁生了儿子云云,蒋莎言谈举止目中无人,自恃穿戴名牌就高人一等,不想上班就请假,不批旷工也无所谓,人家花费不起,就戳她脊梁骨,离婚放荡,钱的来路不清不楚。
女科长比较古板,遇到这样的科员谁也不喜欢,多次请示上级不要蒋莎,但厂里顾及焦全芳是烈士后代,临死再三拜托,一直压着不批,希望女科长耐心教导,她误会成领导怪她管理无方,更加视为眼中钉。
蒋莎不做自我检讨,反而记恨女科长,跟领导同事关系一团糟,关键时候没人站她这边,反而幸灾乐祸,她找到女科长,一改平时的桀骜不驯,对自己得罪之处再三道歉,央求批了她,女科长忙着做质量汇总报告头都不抬一下,把她当空气,她费尽口舌好话说尽,上班的同事不时瞟过来。
“你什么意思?”女科长起身准备去送报表,蒋莎腾的火起,伸手拽她胳膊,瞪大眼眼睛吼道。
“没看我忙吗?”女科长试图推开她。
“你签个字不要一分钟。”
“我批不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老娘给你脸不要,臭婆娘。”蒋莎爆粗口骂人了。
“妈死得早,没人教养的东西。”女科长回击。
“啪”蒋莎一巴掌抡去,女科长躲闪过去,眼看两人扭打到一起,同事跑过来劝架,“有话好好说。”
“你当个科长了不起啦,一个月多少钱?嫉妒我去外面挣高工资,压着不批。”蒋莎冲动,不考虑后果,开始胡说八道。
“你有大钱挣,干嘛还舍不得厂里,有本事直接找厂长辞职啊?”女科长拍桌子,气得面部神经扭曲。
“你以为我不敢,辞职就辞职。”蒋莎随手抓起桌上的计算器欲砸过去,被同事按住抢走,她愤怒的骂道:“都是她的跟屁虫。”推开众人,扬长而去。
蒋莎风风火火的闯到新的漂染车间分厂办公室,劈头问干事员“李厂长呢?”姓甚名谁都不喊。
埋头做事的干事员抬头看看蒋莎,淡淡地:“下车间检查去了。”
蒋莎扭头就走,办事员嘀咕:“没礼貌。”
车间主任正陪李兆兰视察,蒋莎气踹嘘嘘的跑来:“李厂长,我找你辞职。”
李兆兰:“你先等一下。”
蒋莎退到旁边,为自己的冒失感到一丝不好意思,李兆兰处理了现场的问题,吩咐车间主任抓紧解决,转过身来:“蒋莎,我们去办公室。”
路上,李兆兰问清楚了蒋莎想去广州发展,回到办公室,领她到隔壁会客室坐下,干事员倒上两杯水端进来,出去时瞟了蒋莎一眼,轻轻带上门。
“喝水。”李兆兰招呼蒋莎,自己先端起来。
蒋莎喝了水,紧绷的面部表情松弛下来。
“现在很多人南下,我很佩服你的胆量,不过还没有站稳脚跟之前,可以申请停薪留职,厂里有政策。”李兆兰婉转劝道。
蒋莎一下像卸了闸门的洪水,骂骂咧咧的诉说女科长的可恶,故意整她云云。
“你写个辞职报告,说明辞职的理由,明天来找我,好吗?”李兆兰一愣,采取拖延的决策。
“李厂长,我很急,火车票都订好了。”蒋莎急不可耐。
“放心,不会耽误你。”李兆兰肯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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