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旌笑了笑,并没说话,好像是这个道理。哪一种花不是从泥里长出来的?也不见得就被尘埃染污秽了。“最后一个灯了,你放吗?”
“这是你为萧夫人放的灯,我怎好插手?”成靖宁挥着双手拒绝。
萧云旌已把火折子交到她手上,“不是说要给我母亲画画像吗?先了解一下她吧。你放最后一个灯,她不会介意的。”
第33章
墨竹觉着新鲜,看过花后怂恿着道:“小姐放吧放吧, 萧大人都开口了。”
“那我试试。”成靖宁点燃萧云旌手里拿着的最后一盏孔明灯, 灯火应着萧云旌英挺的面庞,在夜色中格外好看。
不过成靖宁却是:“飞起来了!好高啊!”心里想着萧夫人的冤屈一定要得以昭雪, 太平郡王一家子早些完蛋。
一旁的墨竹也拍着手道:“姑娘,中秋我们在府里放吧!”
“这不错。”成靖宁赞同道。萧云旌默默无语,只好一起盯着天上九个飞远的孔明灯。
子夜,昙花全部盛开, 成靖宁忍着痛,扶着墨竹在花间跳来跳去,这里闻闻那里看看,像只进城的乡下小土狗,哇哇叫着惊奇不已。“我决定了,最近这段时日只画昙花。”
临近丑时,成靖宁主仆仍是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离开半山, 不过上山容易下山难,刚才被忽视的疼痛这时一股脑的全涌上来。“姑娘, 还能走吗?”墨竹比成靖宁小了半个月,身板差不多,自是不能背着她走那么远的路。
“我背你下山。”萧云旌手脚快,不等成靖宁同意, 人已趴在他背上了。大祁朝男女大防不甚严,但这类亲密接触还是不能被人接受, 于是沉默一阵后又道:“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多谢萧大人!”墨竹哪有想那么多,能下山立刻道谢。在她眼中,萧云旌是和成永皓同等的存在,和成靖宁等于是大哥和小妹,没那么多旖旎的心思。
成靖宁也难堪着:“多谢萧大哥。”
墨竹提着灯笼在前边指路,心情是赏完月下美人的欢快。萧云旌背着成靖宁,一路安安静静的,只觉背上的丫头轻得出奇,好像没有重量。不好好吃饭吗?要不要叫闻大夫给她看看?
到厢房时,成靖宁昏昏欲睡,被萧云旌轻轻摇醒,才揉了揉眼睛道谢。“萧大哥回去早些休息吧,你还得上朝呢。”迷迷糊糊的进门关门,倒下就睡。
可可送萧云旌到厢房门口,温柔的叫了一声。萧云旌心情大好,大力揉着它的头,“你也该睡了,别在寺里乱跑。”
早晨沐浴过之后,墨竹来告诉她王老夫人已经下山回府了。提起昨夜的昙花,无不得意道:“花月听说奴婢和小姐去半山赏花,这会儿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说下次再去一定一定要叫醒她。”
“就她那样子,除了值夜之外,睡着了谁能叫醒她?”成靖宁笑着换鞋,墨竹虽大大咧咧,但在她睡前帮着抹了药,今晨早起已不大疼了,不过走起路来仍有些别扭。
六月十九之后,厢房周遭恢复平静,日子照旧,不过昙花花期还在,花月难得得起了一次,和水袖三个去半山看花。
可可来寺里之后,俨然是成靖宁的尾巴,无论做何事,总要跟在她身边,像个好奇的小孩,伸长脖子去看。“有你在真好。”成靖宁抄写完经书,忍不住摸可可的头。
风平浪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已是七月末,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已过,但早秋的天炎热如旧。掰着指头算日子,已有四十九日,成靖宁将抄写好的经书供奉在佛前,再拜了一圈菩萨,之后跟着家仆离开大觉寺。
今夏热得晚,到六月下旬沈老夫人才带着儿媳和长孙到京郊的庄子避暑了。成靖宁离开大觉寺之后,直接驱车去乡下庄子。沿途一派田园风光,成靖宁不似其他大家闺秀那般矜持,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景色。三木庄是顾子衿的陪嫁庄子,有五十亩良田,带了一个种了枣树的小山丘。
摇摇晃晃的走了两个时辰,成靖宁下马车时精神头甚好,还能爬坡摘枣子。顾子衿总算落下了心里的石头,说:“可见靖宁那一套真的有效,这不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若是刚回来那阵,指不定又吐又累的。”
“永皓说靖宁在大觉寺过得极好,起先我还不信,现在可是真的了。”沈老夫人也笑道。
晚上吃的是庄子上的新鲜时蔬,还有猎来的野兔子和狍子肉,茹素一个多月的成靖宁,晚上狠狠的扒了两碗饭。顾子衿心疼女儿,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
由于要为荀太夫人准备生辰礼物,又是佛礼,本着敬畏的心态,成靖宁沐浴之后点上檀香,才开始继续绣剩下部分的经文。绣架就架别庄的院子里,榕树荫下十分凉快,点上驱蚊香,倒是很享受。
沈老夫人忙碌依旧,忙着巡视附近的田庄,盘查手下嫁妆铺子的账目,见着成靖宁在树荫下做女红,忍不住多问几句:“是你自己画的吗?”样式很新奇,构图和配色很出众。
“是我画的,八月十三是老祖母的七十大寿,我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