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案写得太过浅显,得到陈医令的大力肯定,就像吃了定心丸。
不过,再高兴也还记着要谦虚:“多谢陈医令夸赞,孟章有愧。”
真正高兴的人,是陈医令,章锦婳不肯收他为徒,一直是他的心病,这下好了,老师上门了,他终于可以在有生之年学到柳枝续骨之术!
在学术的探讨上,章锦婳与陈医令一拍即合,即刻就召集了医丞、各科博士坐在一起商定了太医署的女医科的教学科目和教学细节。
章小娘子要来太医署授课的消息,像是给太医署的领导层教学层打了鸡血,他们顶着那班老学究叱责女子只能坐在家里相夫教子的言论,用最快的速度,只用了三天就将商定好的结果写成奏章,呈上太常寺。只等奏折批下来之后,来年开春即可招生授课。
太医署的动静,也传到了国子监。
在皇城里,国子监和太医署的学生,向来是互通有无的,只是国子监的学生们将来走的是仕途,比太医署地动学生们起点要高很多,想要混个美好未来的医学生们,早早的就开始在国子监拉关系打基础。
像国子监七侠客,就是最显眼的被拉拢的目标。
自然而然的,季同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章锦婳要去太医署当博士的传闻。
这让他又是兴奋又是失落。
兴奋的是,要见章锦婳更容易了,太医署和国子监近在咫尺,随时可以溜过去。
失落的是,他再过一个月,就要参加科举考试,考完之后,就再也不是国子监的学生了。
而且,等章锦婳开始在太医署授课的时候,他,已经,毕业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七侠客的游戏信条。
季同思来想去,在杏林馆定了两天的午宴,带着一箱子书就出门了。
他前脚刚到杏林馆,周子瑁他们几个后脚跟着就到了。
“周二郎,你们几个怎么也来了?”季同着实有点抓狂,他明明跟这几个家伙说好了这几天不见面好好温书的。
周子瑁点着季同笑道:“季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们鼻子尖,今天你就自己吃独食了!”
季同干笑:“我几时吃过独食?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来。”
就在这一刹那,季同很想做个见色忘友之人,其实,他真的很想跟章锦婳独处。
第一次,他觉得这帮哥们,笑起来很像猪队友。
周子瑁身负重任,要在大哥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保证未来的嫂嫂章小娘子不被外人肖想。
好在他们七侠客整天混在一起,彼此之间熟得不能再熟,要阻止季同的爱慕或许做不到,但是怎么打断季同追求的兴致,周子瑁可多的是办法。
如今,杏林馆的午宴,都由竹影竹芯招呼,在厨房里帮忙烧火打杂的是青牛。
竹影将众人引上二楼雅间坐下,竹芯将茶水端上。
杏林馆一到小雪节气,就已经点上了炭盆取暖,二楼雅间里暖洋洋的,七侠客除去风衣风帽,搓了搓手,喝了几口热茶,就开始说笑,雅间的气氛登时热闹起来。
“季头,快说,为什么来杏林馆,不要说是为了给我们一个惊喜!”
“周二郎,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你敢说你不惊喜么?”
“好吧,的确是又惊又喜!你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前天从你家里出来的时候你都没提起。”
“还用提吗?你这不是跟着就来了么!”
“我哪里是跟着你来的!我是去你家扑了个空,又去他们几个家里找,你都不在,最后我们一致决定来杏林馆吃饭,补补脑子。”
周子瑁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上次在罗汉峰赛马受伤的几个人,这次都来了。他们一直都没有正式的向章锦婳表达过感谢,对章锦婳一直都是既感激又好奇,偏偏季同又隐瞒了来杏林馆的事,若不是周子瑜提醒周子瑁替他严防季同的话,七侠客的其余六人,还真是想都不会想着他们几人还能跟章锦婳有什么交集。
因此,周子瑁都不用费脑子找借口,只随口这么一说,几个人立即就跟着来了。
姚正清抚着额头上早就看不出疤痕的位置,笑着说:“周二郎说得对,章小娘子上次给我上的药,还真是把我脑子上的洞给堵住了,陈博士都说我的文章经义比以前严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