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隔壁……”
楚棠已经越过他的高大的身形,自己迈了出来,对下人道:“去,准备一根缰绳给四爷,记住了,要结实耐用的,从今天开始四爷要修身养性,谁也打扰不得!”
院内的丫鬟面面相觑,这都成婚小半年了,分开睡?还不急着要孩子?
日子如常,四爷的确开始修身养性,每日必定早起练剑,可谓闻鸡起舞。
他做住的屋子里横架着一根成年男子大拇指粗细的缰绳,据说这便是四爷用来修身养性的。
四爷和四奶奶照常一起用饭,下人们看不出所以然来。
转眼,酷暑消减,叶落雁飞。
十二月的京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瑞雪,漫天的白色,皑皑成景,新开的腊梅被大雪一压,沉甸甸的坠着。
这一日,王若婉大婚,霍家的小厮一早就铲了门外的积雪,马车的木制车辕吱吱呀呀衬托的车厢内更加安静了。
楚棠身上裹着妆缎狐肷褶子大氅,霍重华担心她冻着,还命人在马车上放了一只三脚铜制的小火炉,火星‘啪’的时不时冒出了出来。他心细,另在一侧放了梅花,如此,衣裳上就不会落下炭火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要参加婚宴,还是想在小妻子面前体面好看一些,他今日特意穿了玉色印暗金竹叶纹的长衣,上面是青福纹的精致立领,银狐皮的鹤氅,腰上挂着常年不变的那块如意佩。
这东西真的不值钱,也不知他怎么就那般喜欢?
除却霍重华对她有所隐瞒之外,楚棠有时候会误以为他对自己当真情深意重。
将来的一朝政客,怎会痴情?楚棠劝服自己去接受一切。
霍重华开了口,他总是先主动的那一个,一直自诩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却在她面前熬不住冷漠:“现在还早,你先跟我去王家,到时候再去程府,要是觉得冷或者累,就派人来跟我说一声,我提前带你回来。”
楚棠应了一声,略显沙哑的嗓音出卖了她此刻的尴尬,霍重华悄悄挑眉,也不揭穿她,接着与她客道。
霍重华样子恭维,隐约奸佞的潜质了:“你给王小姐备了五百两的添箱?我夫人给我长脸了。”
楚棠不知道他又想表达什么意思,文人说话总是拐了十八弯,霍重华的心思更是曲径通幽。
楚棠木木的看着他。
霍重华顿了顿,才道:“我夫人很……大方。”
楚棠:“……”不愧是状元郎,借题发挥的本事无人能及!大方?前几日也不知道是谁唆使了青柳儿等人,在她面前说项,让她大方一些,原谅了他。
本来楚棠还想跟他说上几句,被他这般‘指桑骂槐’,她又不想睬他了。
霍重华揉了揉眉心,到了王家府邸时,扶着楚棠下了马车,让青柳儿等人好生伺候着。
这‘伺候’之中,监视占了主要部分。上回黄大人的长孙满月,楚棠收到陌生人寄信的那件事是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霍重华面上与她嬉闹,防备之心却超过任何时候,这一点,楚棠心里清楚的很。
王若婉此事还在闺阁中,程家迎亲的队伍尚未过来。
她已经着了大妆,发髻上戴了赤金凤尾玛瑙流苏,配了溜银喜鹊珠花,凤冠还没戴上,已经是珠光宝气,奢华富贵。
楚棠微愣,几月不见,王若婉又变了样子,比之前在慕王府看到她时还要丰腴,有大唐美人的风采了,十分富态华丽。
屋内除了王夫人之外,还有几个面生的年轻妇人,应该是王若婉的闺中密友。
她看见楚棠,立马拉着她说话,又问起她的肚子怎么没反应。出阁快到一年还没有身孕,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对象。
楚棠默默的接受屋内众人投过来的探视目光,心道:王姐姐还没正式嫁人,怎就什么话都问了?
关于孩子一事,楚棠自己也是尴尬的。
王重阳这半年一直在告假修养,霍重华帮衬着王家做了不少事情,其中就包括了这场婚事。故此,王夫人对霍重华也有所改观,自然对楚棠也和颜悦色了起来:“听重华说你喜欢喝羊乳杏仁茶,我早命婆子备上了,你跟重华还年轻,孩子的事不必太心急。”
屋内众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扫视过来,看得楚棠如芒在背。
霍重华又在外面说了她什么事?
楚棠笑而有礼:“多谢王夫人,给您添麻烦了。”
王夫人瞧着楚棠年纪虽小,性子却比自家女儿沉稳太多,一想到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女,难怪这般清瘦,定是无人照拂的缘故,不由得心疼了几分:“谢什么?今后与重华多来府上坐坐,这次若婉大婚诸事都是重华一手在打理。我还没谢他呢。”
王夫人之前是卖豆腐的,王大人发迹之后,她与京城贵圈的妇人走不到一块去,在教养女儿方面,也是随性。不然王若婉也不会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样子。
高门大户的婚事,操办起来并不容易,王重阳又在养腿疾,若无霍重华,王夫人估计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