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楚娇在园中赏花,身后的奶娘还抱着二岁大的楚玉。
母女二人也看见了楚棠,皆是一愣,按理说以楚老太太的性子,不可能轻易饶了楚棠这一次,说不定她私自见了外男一事,还会让其在楚老太太面前失宠,楚二爷不喜楚棠,如果就连楚老太太也不待见她,那么二房的大小姐还有什么值得倨傲清高的地方?却不想楚棠这小妮子又安然无恙的从太庵堂出来,还是娇容带笑,正对着她示威呢?
傅氏收回了那股子憎恨,挤出了一丝笑出来:“哎呦,这不是大小姐么?老祖宗怜惜大小姐,这一日见不着大小姐都想得慌,不像娇姐儿,惯是不会在老祖宗面前彩衣娱亲。”
楚棠莲步而来,路经牡丹花圃,微粉的菱角唇似扬非扬,明明还是稚嫩的年纪,却有股子清冷的气度。
真是好笑,她都没跟傅氏算账了,可傅氏倒好,还暗指她在祖母面前奉承讨好,才得以备受疼惜。
楚娇两眼发直的看着楚棠一身罗纱裙,她羡慕楚棠的容色,也羡慕她嫡女的身份,小小年纪却已经在傅氏灌输之下,早就学会一个道理:要想成为人上人,只能让你的对手输在你的手上。
可是长姐这般颜色,她如何能超越?更别提嫡尊庶卑的事实。
楚娇不情不愿道了一声:“长姐,那晚是我不对,不该吵了长姐歇息,长姐莫怪。”她扭捏着道歉。
楚棠很喜欢看着楚娇恨的她牙痒,却又不得不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向她这个长姐行礼。
楚棠亲手摘了一朵芍药,插在了楚娇的发髻上:“妹妹戴这芍药最适合。”她的目光落在了楚娇手里的牡丹上面,又道:“牡丹啊,太过妖艳华丽,不适合妹妹的清朴,姨娘,你说是不是?”
傅氏气的牙关发颤,这不是在打人脸么?
芍药怎能与牡丹相提并论。
芍药妖无格,惟有牡丹真国色!
傅氏生于卑贱之地,十五岁那年幸被楚二爷从风月场上买了回来,她自然是一个能忍的人,心里恨不能将楚棠这张好看的脸划花,做梦都盼着楚棠变成被人唾弃的丑八怪,她面上却笑道:“还是大小姐有见识,你妹妹这容色,戴这芍药足以,若是配以牡丹就难免突兀了。”
楚棠笑了笑,美眸百转流连,女孩儿粉嘟嘟的面颊,娇若仙桃,娇滴滴的笑了两声,却是因着嗓音还稚嫩,叫人听出了几分娇憨出来:“呵呵……难得姨娘有自知之明。”
楚棠上辈子处处摆出一副大度嫡女的架势,从不会明面上对楚二爷的妾室亦或者庶妹难堪,其实高门大户之中,嫡出压迫残害庶出的事实在太常见了。
楚棠就是想让傅姨娘和楚娇难受,这厢又看向了奶娘抱着的楚玉。说起来,楚玉也算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如今才两岁,已经可见清秀的五官,这丫头长大之后可是坏的十足,当真是个蛇蝎美人,也不知道上一世背着自己,如何勾搭上顾景航的?
楚棠没有再看楚玉,随手弃了手中折断的花枝,冷目往小径那边走去,独留傅氏母女满腔的憎恨的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咬牙切齿。
楚娇泪珠子终于忍不住的往下掉,哭道:“姨娘,咱们还要忍她到什么时候!父亲喜欢姨娘,您为何不在父亲面前说说,长姐她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死了母亲的,将来谁会娶她一个无教戒的长女!”
傅氏咽下怨气:“行了,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父亲总有一天会知道谁才是他的好女儿,要是姨娘能有个好母家,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妾。”傅氏想想也是不甘,她要相貌有相貌,要手段有手段,唯一差的只有出身,楚二爷这样贪恋她,却是不能将她扶正,输的不是她,而是命。
傅氏问身边的小翠:“一会去吩咐小厨房多备几样二爷喜欢吃的菜,今晚我会请二爷去琼玉斋。”她还缺个儿子,只要能生下男孩,二爷一定会高看她几分。到时候就能与楚棠这个嫡小姐抗衡一二了。
思及此,傅氏便吩咐丫头多采些花瓣回去,很快就回了琼玉斋,早早就开始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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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重华从楚家老宅离开,先是在城西饶了几圈,甩掉了武成安插在楚宅外面的人手之后,这才快马加鞭赶至城东石桥头。
霍重华一路上,一直在想,这个武成看似是个武将,粗鄙不已,却是个狠角色,竟然一点蛛丝马迹也不想放过,他还派遣人手在楚家老宅外监视就足以可见此人心思细腻。
石桥头位于城东郊外的一处田庄下面,之所以取名石桥头,还因着这座石桥是横跨小溪之上,窄如牛角。
霍重华忍着腹部隐约的刺痛,他跳下了马,又巧妙的将马匹隐藏,这才径直从跨过石桥头,前面是一片墨绿色竹林,再往里就见凉亭之下,奎老已经等待多时。
“怎会拖到现在?”奎老神色焦虑,沟壑横布的额头溢出了细汗。
“先生,学生来晚了,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先生放心,学生处理的干净利落,无人知晓,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办事吧。”霍重华下意识的没有提及楚棠。
奎老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