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虽说霍重华不待见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是给霍家挣了颜面,就连长子也未曾办到过的事,霍重华一一以惊人的速度有所成绩。
马车摇摇晃晃,行速极缓。外面挂着两盏八角琉璃羊角宫灯,昏黄柔和的光线自微开的车帘泄进来,照在霍重华清俊的脸上,眉眼如墨画。
楚棠猛地警觉,就算她与霍重华已经订下婚事了,但她未出阁,就这么与他共乘马车,也是欠妥当的。而且他在酒馈上随口一说让自己与他一同出宫,她怎么就这般听他话了?!
所有的精明,遇到他之后,皆成了迷糊。
楚棠小脸微红,幸而车内昏暗,她裹紧身上的披风,鼻端全是他的味道。
霍重华低低的笑,剑眉舒展:“你这次落水虽没有风寒,回去还是要喝汤药。今日大年三十,晚上需要我去守夜么?”他体格高大,尤其是那两条大长腿,他屈在那里,楚棠只能坐在自己的角落,纹丝不得动弹。
这家伙……谁想让他去楚家守夜了!
“不用,家中有二哥和三弟。”楚棠看着车帘缝隙,盼着能快些回府。
霍重华已经坐了过来,臂膀挨着她的,只是粗细不一,大小不一,看上去像大人与孩子。
“呵呵……我今日可是帮了你,你难道不应该报答我,比方说……以……”霍重华正想与她嬉闹。
楚棠却是知他什么德行,他骗得了所有人,骗不了她,霍重华话音未落,楚棠抬手就朝着他的侧脸拍了上去:“你无耻!”
细柔无骨的小手着实无法造成任何伤害,霍重华挑眉:“呵呵……我怎么无耻了。我不过是想去贵府吃顿羊肉饺子,小楚棠,你是不是想多了?而且你我现在是未婚夫妻,你还这般小气?枉我为你落水一场。”
到底是谁害了谁落水?
他浓眉浅蹙,周身皆是fēng_liú痞雅,就连外面的光线落在他身上,也变得调皮了。
表里不一,说的就是他这样子的吧。
楚棠吃了哑巴亏。不,确切的说,她也没吃亏,霍重华也挨了她一巴掌。
“你不是已经有羊肉馅的配方了么?”楚棠有些热了,她素来惧寒,和霍重华在一起,却是火从内起,纯粹是被气的。
“那怎么能一样呢,大过年的,你就忍心我一人独居?独食?今天也不知道是谁胆大包天,当着陛下的面,也敢说,与我两情相悦了?”
楚棠小脸僵住:“……”好想跳下马车啊!
她再也不用嫁顾景航了,可半年后,她如何能与此人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
楚棠觉得头疼的毛病恐怕今晚又要犯了。
嫁娶必有三礼六聘,但帝王赐婚,自是另当别论,诸多环节亦可加速。若非为了楚棠的名声,霍重华恐怕今晚就想将她娶回门了。
“棠儿可是又羞涩了?”霍重华好整以暇的双臂枕着头,阖眸而眠。
楚棠这才敢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又’?她可未曾害羞过?
不过这一看,倒是让楚棠发觉,霍重华其实长相极有君子做派,剑眉斜插入鬓,睫毛幽长,唇鼻间的距离完美到令女子都大为艳羡。长得倒是一派正经,实则骨子里,就是一肚子坏水!
楚棠正腹诽,霍重华猛地就睁开眼,楚棠自然是要避让,却不想霍重华出手更快,长臂一捞,提着她的腰就带入了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膝上。而他那直挺的下巴已经顺势抵在了她的肩头,又是低低道:“嗯……还是这样能让我睡得舒坦一会。”
他的嗓音极其淳厚,宛若夜半溪泉,迷人动听。
楚棠吃了一惊,今日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她险些就没出息的喊出了声,腰间被一双大手禁锢。她挪了挪:“你放开!”
霍重华身上就跟铁打造的一样,坐在上面,意外的膈应,让她很不舒服。
楚棠挣扎了几下,霍重华搂的更紧,故意凑到她耳边:“你再动,今晚就跟我回去!反正你我已经有婚约在身!”
他的意思已经太过明了,楚棠当真不再动作了。
霍重华是个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人,给了她诸多的猝不及防,她完全相信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两人相对安静,总算挨到了玉树胡同时,楚棠大喜过望,胳膊肘捣了几下霍重华的胸膛:“喂!到了,我要下去了!”
霍重华悠长的嗯了一声,像是不餍足,眼睛尚未挣开,大掌同样没有半分松懈。
楚棠知道他没有睡着,前一刻还在故意挠她的腰,幸好她不怕痒,一路忍到现在,就是不愿同他说话。
“你放开,我要回府了!”楚棠恨不能踹他几脚,可恨他的腿太长,她也不算矮,被他拘着圈在他腿上,却是难以踢到他的脚。
霍重华依旧按着她,不让她动,这时外面有人小声道:“四爷,如您所料,咱们一路都被人跟着。”
“嗯,我知道了,继续往前,直接回霍府。”霍重华吩咐了一声,嗓音低冷,与之前的纨绔之态截然不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