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你的人痛苦的开始……”
段佩容望着琉璃,眼眶干涩,他的眼泪在无数的夜晚,尽数落在了小狐狸的身上,已经流干了。
“我那么辛苦的活着……”琉璃说:“再苦,也请活着……求你了……师父……”
段佩容哆嗦着想说什么,却看见琉璃突然就痛苦的闭紧了双眼,而后慌张的摸索着下了床。门口的路不长,他却在跌跌撞撞间走了很长很长时间,还走错了方向。等他摸到窗棱稳住身子的时候,再也坚持不住,顺着墙壁坐到了地上,呼吸粗重,已经说不出话来。
段佩容醒来后,就一直见琉璃笑着,虽然双目失明,那笑容还是依旧纯真无杂念。他成日活在没完没了的苦痛中,竟然都没有注意到琉璃的异样。
他撑着身子趴在床沿喊了一声‘飞雪’,睡梦中的飞雪耳朵快速的煽动了一下,醒了过来。醒来后的段佩容从未过多的关注它,让它多少心灵受伤,这会见主人喊它名字,一个蹦高跳了起来,三两步就跨到床前。
没有鞍座无异于是一项挑战,段佩容几乎是挂在飞雪的身上,细瘦无力的右腿拖在地上,到了琉璃身边,身子也滑落下来。
“琉璃,你怎么了?”段佩容按着他的肩膀,呼唤他。
琉璃垂着双眼,脑袋耷拉着,碎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琉璃寻着声音偏了偏头,身子探了过去,将脸贴在段佩容的耳侧。
咫尺距离,段佩容才看清琉璃的面容,苍白的肌肤下纵横交错的血丝,人还维持了一丝理智,抿着嘴不肯张口。段佩容用手让身子坐直了,一只手撑着维持平衡,一只手将头发往后撩去,露出脖颈上若隐若现的经脉。
“乖,别忍着。”他轻轻按在琉璃的头颅,让他的嘴唇贴在脖颈上。
琉璃无法克制那股冲动,他知道对面坐的人是谁,还是忍不住张开了嘴。吸允的非常小心,就像婴儿吸奶一样,轻轻地裹着,满足的允着。
赤虎进来的时候,差点没吓得叫起来,赶忙过去扒着琉璃的脑袋,强行分开那截细白的脖子。解下腰间的皮囊,对准琉璃的嘴唇,将新鲜的血液灌了下去。
喝了鲜血的琉璃安静的合上了眼,段佩容对赤虎道:“快抱到床上,别凉着了。”
赤虎将琉璃就近放在段佩容屋内,回头时就看见飞雪用尾巴将轮椅拖到了段佩容身旁,段佩容正一手扶着飞雪的后脊,一手撑着轮椅扶手,颇艰难的坐到了轮椅上。
脖子上两颗细小的牙印,一缕鲜血蜿蜒而下,被随意的一手抹了去。段佩容摇着轮椅来到床前,摸了摸琉璃的脉搏,已经平稳。面上的血丝已经消散,完全看不出当时的狼狈。
“多久犯一次。”段佩容帮琉璃盖好被子,问。
赤虎有些局促,也不敢隐瞒,道:“两三个月饮一次血,不太频繁,也没这次这么严重。平日只是呼吸急促,手足发抖,饮了血症状便会好转。”他越说越小声,不安的看着自己师父。
段佩容并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道:“别露出你那表情,他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琉璃敏感着呢……这不是他的错,你刚才给他喝的是……”
“鹿血。”赤虎赶忙到道:“我在后院山坡上养了不少鹿子和马,少量的血,既不杀生,也能应急。”
段佩容摸了摸琉璃的头发,终是体会到那句‘那么辛苦地活着’终归有多辛苦。他喃喃道:“是为师错了,让你们担心了,我要向你学习呢,琉璃,我会努力的活着……活着便有希望……”
那日之后,段佩容依旧折腾他的丹药,只是不单是整日呆在炼炉宫,有时也会去蓬莱转悠,抱回来一大堆书籍,边看书边炼丹。日子依旧枯燥而寂寞的流逝,可是又不太一样,老十一偶尔也能看见十三脸上浮现久违的微笑。
春去秋来,很快便又是一个春。段佩容醒后已经一个年头多,这一天,他突然心血来潮,将坐鞍绑好,骑着飞雪准备出门。一路通畅,快到了蓬莱仙岛的结界处,突然天降四个天兵天将,将他拦住,嘴上倒是很客气:“仙君请留步。”
段佩容左看右看往后看,确定无人,才明白那一声仙君唤的是他。段佩容没说什么,拍了拍飞雪的脑袋,又回到了炼炉宫。晚间正在吃饭,蓬莱仙人便急冲冲赶了过来。
消息传得还挺快,段佩容想,推着轮椅来到蓬莱仙人身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这一年多,两人相见甚少,几乎没有说过话,段佩容倒是坦荡,蓬莱仙人却很是尴尬。他觉得两个人之间横跨的不是一道坎,而是天堑,永远的翻不过去。
赤虎和琉璃行礼道:“祖师爷。”
蓬莱仙人点头,对他们说:“你们先下去,我有事和你们师傅谈。”
屋里只剩下师徒二人,段佩容指了指饭菜,柔和了眉眼道:“师父也来吃点。”
蓬莱仙人咳嗽一声,坐过去,也不端碗碟,只是叹了一口气,就没了下文。
段佩容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这沉默应该他来打破。有些话憋久了,也该说了。
“师父……徒儿明白得很……徒儿并不怪你……”段佩容道:“你救了我爹娘,我应该好生谢谢你,侍奉你的,这些时日让你担心了,徒儿对不起你。”他说着,撑着轮椅便跪坐在了地上,不论蓬莱仙人怎么劝解就是不起来,趴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才作罢。
蓬莱仙人见他爬上轮椅颇为吃力,不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