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迁只觉耳边风声呼啸,整个人像一块石子般坠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胸口的剑伤逐渐麻木了,杨迁的意识也开始慢慢变得模糊,眼前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悬崖之上,孤星见杨迁坠入深渊,冰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自语道:“弟弟,哥哥替你报仇了!”
说罢,孤星脚掌撑地。
嗖一声,他整个人蹿入身后的树林中,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流云山二百里外,有一处小村庄,名为“木神村”。
一条蜿蜒的河流像一条玉带,从木神村东边缓缓流过,美丽异常。
这日黄昏,一个叫张宝文的十三岁小孩独坐在小河畔,望着那西天的残云怔怔出神。忽然,张宝文瞥见河流的上游飘来一个黑乎乎的物体。
“那是什么?”张宝文好奇心大起,连往上游奔去。
距离近了,张宝文也看清了那漂来的黑色物体是什么。
竟然是个人!
张宝文大惊,连跳进河中,游到那人影身旁,将那人影拖上了岸。
那人影不是杨迁又是谁?
只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昏迷不醒,不省人事。
张宝文一眼看见杨迁胸口的三处剑伤,眉头皱了皱,麻利的探了探杨迁的鼻息,自语道:“还没死透。”随即张宝文也不拖拉,将杨迁的两只手往肩上一撘,背着杨迁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而张宝文所谓的家,只是一处连门都没有的山洞。
……
杨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以后。
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黑乎乎的石洞顶,“我这是在哪里?”杨迁分明记得自己坠下了万丈深渊。
“我已经死了吗?”杨迁本能的将这黑乎乎的山洞当成了地狱。因为这石洞实在太不像样子了。洞中燃烧着一簇篝火,将熄而未熄,在闪烁而又微弱的火光下,可见这石洞异常简陋。没有桌子,没有凳子。隐约间还可以听见滴滴答答的滴水声。
这山洞,非但不避风,还漏雨!
杨迁身体动了动,牵动胸口的伤势,不禁闷哼一声。虽然声音很低,但在这空旷的山洞中,却听得异常清楚。
杨迁强撑着坐了起来,这时才发现,他躺着的地方,也不是床,而是一块不规则的木板,而木板之上铺着杂乱的稻草。
杨迁苦笑,但却没有在意,忍着伤痛要起来。
这时,洞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不多会儿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杨迁的视线中。
借着微弱的篝火,杨迁可以看清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身材矮胖矮胖的,看起来似乎比较敦实。但再看他那一身穿着,杨迁不禁想笑,但却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那小孩身上的衣着比叫花子的还要糟糕。上衣破了大大小小不止二十个洞,而且没有缝补。下身一条裤子,却偏偏少了一条裤腿。他脚上没有穿鞋,打着赤脚,想来应该是没有鞋穿。
小孩穿得是破烂了些,但一眼看去,他身上的衣服却并不脏,显然经常清洗。
小孩走得近了,杨迁却看到了他脸上微微的笑容。
穷苦如他,却还能笑得出来?
杨迁不禁对这小孩有了几分兴趣。
“你最好不要动。”小孩走到杨迁近前,有些冷淡道:“牵动伤口,你随时可能毙命。”
杨迁摆了摆手,道:“没事。”依然强撑着坐在“木板床”上。看到小孩的出现,杨迁已经大概猜到了一些事情。
杨迁知道自己没死,也知道一定是这小孩救了他。于是问道:“是你救了我?”
小孩看了杨迁一眼,便到那篝火旁鼓捣着什么,道:“算你命大,受了那么重的伤,泡在水里也没死!”
小孩将从河中救起杨迁的经过说了一遍。杨迁听罢,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那深渊之下竟然是条水域?如此说来我坠入水中,然后漂流到了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杨迁问道。
“木神村。”小孩回答道。
“木神村,”杨迁低低重复了一遍,这是个陌生的地名,略微沉思,杨迁又问道:“距离流云山可远?”
“流云山在西边二百里。”小孩说话间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杨迁身前,将一个破碗递了过来,道:“拿去敷在伤口上。”
杨迁接过破碗,发现碗底是被捣碎的草药,隐约间可闻到刺鼻的药味。
“你还懂药?”杨迁有些惊讶问道。
“瞎捣鼓,每次受了伤我都去山上采这‘木神草’,效果还不错。”小孩满不在乎道。
杨迁微微笑了笑,当下也不多言,将衣服脱下,只见伤口处正敷着被捣碎的“木神草”,看来杨迁醒来之前都是这小孩在为他换药。杨迁感激看了小孩一眼,抓起碗底捣碎的木神草,敷在了伤口处。
木神草敷上去的瞬间,杨迁只觉一股清凉之感自伤口处传来,异常舒服。
没多久,杨迁已经换药完毕,杨迁将衣服穿上,对小孩道:“谢谢你这几日照顾我。”
小孩满不在乎,也不回话,只是转身往洞外走去。
“喂,你要去哪里?”杨迁望着小孩的背影问道。
小孩忽然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道:“去找点吃的。”
“你叫什么名字?”杨迁问道。
“张宝文。”小孩简单道。
“我叫杨迁。”杨迁也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然而那张宝文只是哦了一声,便自顾自走出洞外,消失在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