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却发现那些穷了的远族旁支,还真没有几个出色的女孩儿,且又都认定自己是丘家人,宁可嫁给庄户人布衣粗食,也决不成了奴婢给人做妾。
几经周折,宋氏便将主意打到了丘若兰的身上,她自小绫罗绸缎金奴玉婢享受过了的,自然是受不住穷苦日子,况且她家的遭遇也着实让人气愤,她心中也定会充满愤恨戾气,这样的人更容易受蛊惑走歪路。
哪知却是个病殃子,便是空有美貌又如何,成不了什么气候,故宋氏也没有心思在她身上了。
胡大娘见宋氏脸上不悦,忙呐呐告退下来,心中倒有些忐忑不安:方才明明还听得兴趣盎然的,怎么脸色说变就变了。莫非是因为自己拿若兰小姐与晴姐儿做比较,夫人心里不待见了?
胡大娘暗自撇嘴,其实真要说起来,自家小姐还真没几样能比得上那若兰小姐。
若兰小姐吃亏在父母没本事上,不然以她的相貌才情,怎么也能嫁到富户乡宦家做个夫人吧。
第二十一章 如意学技
见胡大娘退下,宋氏按一按太阳穴,支撑着站起身来,这时小丫头已经走了进来,忙上前扶住宋氏。
宋氏叹道:“方家的事情赶紧有个结果吧,这些天累得头疼死了。”
小丫头刚长开的嘴巴便又闭了起来,宋氏一眼憋见,知道外面定又有事来回,有心不管,谁让自己是劳碌命做了当家主母了呢,于是说道:“有什么事只管说来?”
小丫头这才说道:“管家方才进来回禀,前几天大公子与随从失散不知去向。”
宋氏一听,只觉得眼前一黑,急忙一把抓住小丫头的胳膊,稳了下头脑,怒道:“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我当日是怎么交待的,他们只当耳旁风,若是承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饶得了谁,让管家进来回话。”
不一会儿,管家和丘如承的一个书童便来到宋氏跟前,未说话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管家倒还算镇定,那书童吓得瑟瑟发抖,语不成声:“小的该死,没伺候好公子。”
宋氏早就失了冷静,怒道:“你们确实该死,怎么就把承儿给丢了呢。”
书童忙回答道:“那日到了文琼书院山下,公子还非常高兴呢,说要去客栈先整理一番再去见先生,这样方不失礼,哪知就在店中吃饭时,公子听旁人聊什么谏议大夫,脸色就变了,后来派小的们去采买些物品作礼物,公子自去休息,等小的们回到客栈,就再也寻不到公子了。”
管家这时也说道:“他们寻了一日,没什么结果,便差他急忙赶回家来禀报,其他几人还在那里日夜寻找,方才老奴已经又派出人去,各处寻找,夫人不必担心,或许是公子在店里遇着脾气古怪的大儒跟了去求学也未可知。”
宋氏低叹:“必是承儿听到方家出事了,这才偷偷跑了回来,但愿他别莽撞行事才好。罢了,你多多派人出去寻找,再让书童把他素日交好的同窗好友写下,你让人悄悄去打探,不可走露风声,堂堂举人老爷走丢,让人听见笑掉大牙。”
管家忙答应下,宋氏又道:“还有,那府里的丘如海与承儿向来能说得上话,又是本家,承儿找他做事的几率更大些,你多派人在丘家附近走动走动,一有消息便来报我。”
不提宋氏如何在丘家附近不防,只说现在丘如意正在那里高谈阔论,滔滔不绝。
且说丘如意自那次轻易着了丘玉晴的激将法,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加强一下有关闺中内宅的知识,于是便跑到母亲跟前提了出来。
于氏很惊喜,她没想到傻大姐似的就知道玩乐的女儿,还有这份玲珑心思,连连感叹女儿长大了,心中颇为欣慰。
于是苏嬷嬷便被派去给丘如意普及内院里的纷争事宜,这也算是苏嬷嬷的看家本领了,所以苏嬷嬷张口就来,毫无保留,将那些内宅杀人不见血的稳私事一一道来。
直吓得丘如意面无血色,再不敢小觑这内院争斗,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虚心学习。
苏嬷嬷暗自得意,越发讲得透彻明了,却不知丘如意自小得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读书少,头脑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了,被苏嬷嬷这一通教导,没学到什么本事,倒把个头给绕得昏天暗地疼痛不已。
丘如意勉强忍了两天,便不得不扶墙而出,找到于氏,哭诉道:“什么借刀杀人、隔岸观火、指桑骂槐、欲擒故纵……这哪是后院纷争,分明是浴血战场。天天也不用想其他的了,只管算计反算计吧,依我说,这将帅们也不必请什么军师了,只管让这后院妇人过去,保管将那三十六计耍得纯熟。”
于氏忙把女儿搂在怀中,乖儿肉儿的安慰半天,这才责备苏嬷嬷道:“哪有一口吃个胖子的,她又不急着出阁,你只管慢慢的教,别把她给累着了。”
苏嬷嬷只得忍气应是,偏丘如意又叫道:“不学了,再也不学了。这两天弄得我昏头昏脑的,若再学下去,我的头都要痛死了。便是痛不死,以后也不嫁人了,这哪是嫁人,竟是上刀山下火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