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氏听说,摆手笑道:“我知道你最是个口直心快的,作了这些年的妯娌还能没这点子担待?你也太小瞧我了。”
朱夫人松一口气,笑道:“宋姐姐最是大度的人,妹妹果然没看错。倒是那于氏总是仗着手中有几个钱,总不把姐姐放在心上,妹妹是为姐姐鸣不平啊。”
宋氏闻言,眼里就有了冷意,淡淡说道:“我出身官宦之家,妆奁亦不薄,嫁入丘家也是门当户对,算不得高攀。且自嫁入丘家以来,孝敬长辈,和睦妯娌,慈爱晚辈,行事公正,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能说出我一个不字儿来,如今又是朝廷五品诰命夫人。不知于氏一介商家女,凭什么敢来轻视我?你看她不顺眼,是你的事情,别胡乱拉人。”
朱夫人老脸一红,半天支吾道:“是我糊涂了。姐姐为人行事,谁人不夸谁人不赞,大家只有崇敬的份,那于氏断不敢不敬姐姐了,倒是如意那丫头也太不懂规矩了,咱们自家人知道这是于氏不会教女,这让外人看见了,却是给丘氏女儿抹黑。”
宋氏面色和缓下来,轻笑道:“她到底是个孩子,咱们既然身为长辈,自然要包容一二,至于在外面,只要不激怒她,我想她还是很有分寸的。咱们家其他女孩儿,只要骨子里恭谦守礼,自会有明理人识得,还怕什么带累吗?”
朱夫人忙点头道:“宋姐姐说的是。”末了,又央求道:“明天我有事,就不过去了,到时还请宋姐姐帮我打个圆场。”
今天有于氏进门那场闹剧,朱夫人哪好意思明天就进于氏的家门,这脸皮还要不要了。
宋氏了然地点了点,说道:“这事情好说,只是你是如何打算的?”
朱夫人被问愣了,宋氏说道:“都是至亲,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一时口角,彼此退一步,便可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若是记着这个仇,自此与于氏隔阂了,不去也就罢了,若是还想着有来往,你不好意思过去,玉凤却是必须要去的。你细细想想。”
朱夫人当时是被于氏的光彩耀花了眼,生出那嫉妒之心,再者也是存了讨好宋氏的意思,这才逞了一时的口快,心内倒不想与于氏这个财神结仇,忙不迭地说道:“那我明天一早就送玉凤过来,还请姐姐和晴姐儿照看一二。”
宋氏笑道:“不需你说,这是自然的。”
朱夫人宋氏只管自顾地喝茶,知道自己该走了,忙起身道:“车子想是收拾妥当了,妹妹先告辞了。”
宋氏也不起身,只是点头笑道:“上了年纪,这身子骨就受不住了,请恕我失礼了,就让晴儿和管事送你母女吧。”
朱夫人慌忙说道:“宋姐姐先快好生歇着,我也是常来常往的,不必送了。”
宋氏连声道:“这怎么能行。”
最终还是丘府内管事送了出去,马车刚驶出丘府,丘玉凤就没好气地冲母亲说道:“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吧。咱们过咱们的日子,平等相处不好吗,非要逢迎拍马,丢不丢人。”
第十一章 撺掇于氏
丘玉凤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对母亲说话,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今天母亲与于氏母女的一番争吵,说到底是母亲挑起的事端,幸好因为丘如意的失礼,大大消弱了母亲的过失,众人不知,她却明白:这是母亲为了讨好宋氏才这么做的。
果然,就在她和丘玉晴在院里赏花时,便全盘听见母亲到宋氏跟前表功反被斥的经过。
虽然丘玉晴怕她不好意思装没听见,可她相信宋氏和母亲的对话,定是一个字不漏地吹进她和丘玉晴的耳朵里,她难受地当场差点哭了。
所以,母女单独相处时,丘玉凤再也忍不下,终于还是不顾礼法,当面吐出对母亲的不满。
朱夫人闻言,骂女儿道:“就你有羞耻心!母亲这样做是为了谁?低门娶妇,高门嫁女,以你父亲的能耐家财,能吸引到好人家上门说亲吗?母亲多在大夫人跟前献献殷勤,让她记得咱们家的好。她那里结识的高门大户也多,指不定哪天说一句话,就给你找了个好人家。到时大夫人少不得给你添妆,二夫人自然也多少会添些,不然指望咱们家那点财力,你又有兄弟,自然要先尽着他们,将来能匀出多少银子首饰和地亩给你当嫁妆?”
丘玉凤听到母亲说到成亲一事,羞得脸儿都红了,又了解了母亲的苦衷,不由低下头来,半晌,说道:“难道非要嫁入高门大户才成吗?只要人善良上进,小门小户也并非不可。母亲老这个样子,让人瞧不起,女儿心里也难受,嫁妆一事,咱们量力而为就是了,又不是真穷到那个份上了。”
朱夫人冷笑道:“你是母亲的心头肉,以你的才貌品德,小门小户哪能消受的起?你还小,不懂嫁妆的重要,不管你将来嫁到什么人家,嫁妆是你的脸面,它决定着你受不受婆家人的待见。于氏怎么会被婆母当女儿一样的疼爱?还不是因为她的丰厚嫁妆。母亲为你准备的嫁妆,嫁咱们这样的人家,倒是绰绰有余,但母亲相信,以你的品貌,定给嫁入高户,总要多做些准备才成,便是万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