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的。
所以她这话,无非就是场面话罢了。毕竟若说虚伪城府,后宫之中可都是高手。
“母后过奖了,嫁给王爷是世宁的福分。”说着,颜世宁朝裴瑾温柔又娇羞一笑。
“不,能娶宁妹这位贤妻是瑾的福分。”裴瑾笑得更温柔。
颜世宁嘴角忍不住一抽。早上当着丫鬟的面迸出个“爱妃”就把她恶心的够呛,这会又冒出来个“宁妹”!
擦,你还能再恶心点么!
皇后听着他们夫妻这么个对话,手也僵了僵——这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就跟当年她嫁给皇上时一样,不过他们俩是逢场作戏,也不知道这两个……应该不是了,裴瑾的眸中可是化不开的浓情。
突然间,她觉得裴瑾温柔的笑意有些刺眼,端起杯子挡住嘴角的冷笑,抿了一口茶放下后,脸上却又恢复了慈祥笑容,“看着你们夫妻恩爱本宫颇觉欣慰,本来还想着九儿多年不娶,是心里放不下盈儿那孩子……咳咳,果然是老糊涂了,没事说这作甚,来,吃糕点,这糕点味道很不错……”
皇后点了一句,假意扯开话题,看到颜世宁如预料中的蹙了蹙眉后,满意的笑了。等到再去观察裴瑾时,他已端起了杯子低下了头。
盈儿?是谁?这冷不丁冒出来的名字让颜世宁一阵疑惑。想了想,终于想出来了。
六年前,裴瑾十八岁的时候,皇帝曾指过一门婚,女方也是王侯之女,身份高贵,名字里就有个盈字。当时颜世宁从隔壁师娘那听到这消息后,还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心想那混蛋娶了娘子,就不会再来找她麻烦了吧!
谁知这门亲事定下不到两月,此女便突染恶疾一命呜呼了,于是裴瑾又一次忧郁哀伤了。当时宣城水患,朝中颇为头疼,裴瑾便主动请旨前去治理水患,说是避免触景生情。再于是,就轮到颜世宁忧郁哀伤了……
那么现在皇后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人是为了……挑拨离间给他们添堵?
哦呵呵,皇后娘娘,您白费心了!
别说还没娶进门了,就算娶进门了,咱也不会堵啊!
这时,门外宫人喊道:“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穆贵妃娘娘驾到!”
屋内众人赶紧起身相迎,各自行礼。
颜世宁跪在地上,感觉到一抹明黄色的衣袂打跟前晃过,虽然极力稳住心神,但还是紧张了——这可是她第一次见着她这位公爹啊,是这天底下至高无上的一个人啊!
“都起来吧,一家人,礼就免了。”延帝说着,径自坐上高位,又从皇后手中接过茶喝了起来。
众人依言,择席而座。皇后坐于延帝左下侧,太子坐她旁边;穆贵妃坐于右侧,她的下方是裴瑾二人。
坐定后,皇后扫了一眼穆贵妃,见她打扮的富丽堂皇远甚于己,轻轻一笑后,闲闲道:“妹妹今日打扮的真美。”
这两人明争暗斗几十年了,皇后再厉害的招都接过,此时这几句暗藏玄机的话还真是小菜一碟——想要说我抢了新娘子的风头不知分寸么?呵。
“妹妹再美,终不及姐姐。”穆贵妃轻飘飘的说完一句后,又叹道,“只不过啊,岁月不饶人呀,现在出门都得打扮了才能见人,穿衣服也都得挑着穿,哪像新娘子年轻,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皇后一听这话,身子挺直了。颜世宁身上这衣裳是什么货色她一眼就瞧出来了,见着时还无奈摇头,自己那姨妹果然是将她们母女厌恶到了极点,一分银子都不愿意砸在她们头上。
不过虽然她心底有点埋怨康华郡主做的太明显,但也没当一回事,谁知一转竟被穆贵妃寻着话头点了出来。
新娘子的衣服不够好,那是娘家财力有限。可堂堂相府财力怎会有限?想来便是康华郡主不愿尽力罢了。
为什么不愿尽力?是因为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是因为只嫁了个不受宠的王爷?还是两者皆有?这里面的文章可多了!
但不管是什么,那总是你娘家人的问题,你这个皇后难免要牵连。
果然,延帝听着这话,看了眼颜世宁后微微皱了下眉,虽然他自己对这个儿子并未当回事,但他可容不得别人把他的儿子不当回事!
“朕记得康华小时候做事就没什么分寸,没想到老了还是这样,你这个做姐姐的,也不知道提点提点。”延帝搁下茶盏,淡淡道。
皇后赶紧低头,“是臣妾疏忽了。”心里却是对穆贵妃咒骂了好几回。
穆贵妃则是见好就好,不再多言。
底下的颜世宁听着这两个女人扯到自己,一开始还有些紧张,琢磨着到底该怎么回应,是该为康华郡主说几句话显示自己的无争无求豁达开朗呢,还是该装出一副委屈博人同情——这样字字句句暗含玄机的针锋相对的场面,她还真没经验啊!
等到余光瞥见边上裴瑾低着个头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顿时豁然开朗——得,装死才是正道!
不过很快她就发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她老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呢?
疑惑的抬头寻觅目光,谁知一下与对面的太子来了个四目相对。
太子像是被当场逮住般,吓了一跳后赶紧挪开了视线。
颜世宁见状更疑惑了,太子老盯着她看干什么?看就看了,被发现了那么心虚干什么?
太子裴琳,今年十八,长得唇红齿白,清秀之极,有时脸上还能见着羞色。当初颜世宁头一回参加宫筵看见他时,还以为是哪家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