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是怎么回事?我家小姐身份尊贵,区区一个乡绅,也敢放肆!”
“嬷嬷何必与这等人生气伤了身子,倒是让小姐安稳歇下吧。”雪原斜睨了对方一眼,“这般放肆,会有人收拾他们的。”
那帮人看到嬷嬷便收敛了几分,听到喝声,心中更是忐忑。
这妇人比县太爷的夫人还有范,却只是宋家的一个嬷嬷,可见这宋家富贵不凡,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这都是误会,搅扰大娘和小姐了,我们这就告退,不敢劳烦大娘浪费心力。”
领头的人赔笑。
嬷嬷高高在上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关门进屋。
“雪原,你们也去休息吧,将军派了人保护小姐,谁敢动一指头,就等着人首两处吧。”
宋语亭听着这话,便知外面安全了。她道:“你出来吧,人都走了。”
衣柜里出来个人,嬷嬷当即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
那男子看了宋语亭一眼,他的眼睛深邃复杂,闪着莫名其妙的光彩。
他拱手道:“原来你是宋将军之女,今天多有冒犯,更要多谢小姐相救,来日若有需要,我定会报恩。”
说完话,翻墙离去。
留在宋语亭记忆里的,便只剩那双眼睛。
嬷嬷握住她的手,后怕道:“小姐……这一路实在可怕,多亏何将军了。”
“我说了何将军是好人,嬷嬷不可再怀疑人家。”宋语亭微微一笑,心里并没有很怕,“好了。嬷嬷累了一天,赶紧睡吧,我也睡了。”
话虽如此,宋语亭躺在床上,却久久难以入眠。
她脑海里还有那双眼睛。
总觉得,莫名有些熟悉。
想了半宿,却毫无头绪。
宋语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梦里,是令人安心的淡淡冷香。
是那个坚硬的怀抱,带给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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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便是一路安稳,顺风顺水到达了京城。
一路走来,已经是初冬了。虽然是向南,宋语亭也没能和宋将军说的一样,脱下厚重的冬衣。
京城的树叶也都全落了,城外是如同北疆一样的光秃秃,只是热闹许多。
城门口有租不起摊位的农民在摆摊卖着自家产的瓜果,还有许多同样衣着简朴的人在其中逛来逛去。
北疆的城里面,也很少有这么热闹的场景。
宋语亭悄悄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前世回宋家的时候,她伤心欲绝,自然无暇顾及这些,算起来,这是两辈子以来,她所见到的最热闹的场合了。
“嬷嬷。京城可真热闹。”她眼中尽是惊奇,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惊喜。
难怪那么多人都趋之若鹜,宁可舍弃安稳的生活,也要赶往京城来,这富贵繁华地,当真令人心向往之。
嬷嬷笑道:“这还没有进城,城里头才叫热闹,小姐待会儿再看。”
自家小姐长在北疆,那儿地广人稀,平日的大集会也只是稀稀拉拉几个人而已。
宋语亭放下帘子,回头道:“嬷嬷,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吗?”
除了爹爹的军营,她小时候去过之外,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
“京城是一等一的富贵之地,吃喝玩乐的地方数不胜数,等小姐安顿下来了,再慢慢游玩,现在让我说,我一时半刻,也说不出呢。”
宋家派了人在城门口接宋语亭。
嬷嬷从马车里看了一眼,见不过是几个三等仆妇,便在车内笑道:“怎么是几位老姐姐来了,咱们小姐一路回来,风尘仆仆的,你们又不识字,万一看错眼了,岂不耽误事。”
外面的仆妇自知地位低下,躬身道:“小姐恕罪,实在是家里忙乱,我们这些人虽不识字,可咱们宋家的宋字,还是能认出来的。”
宋语亭没说话。
嬷嬷又道:“小姐累了,你们带路吧。”
她回头看向宋语亭:“小姐别恼,老太太病了,想必是大太太当家,大约就是想给您一个下马威。”
宋语亭道:“我倒是不在意这个,只是在想,咱们马车上有这么大一个宋字,为什么还有人敢找事。”
就比如那帮子土匪。
“自然是有人不识字了。”嬷嬷无奈笑道:“这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的老百姓可海了去了。”
宋语亭皱起眉头。
心里确实没什么概念。
她在北疆长大,北疆混乱,宋将军一向是不许她随意出门的,所以能够见到了,也只有父亲麾下将领的女儿,以及北疆本地的豪门望族。
那些姑娘个个才华横溢,就连伺候的丫鬟也能吟诗作对。
可是,竟还有人不识字。
宋语亭感慨道:“是我之过,以前还笑话别人何不食肉糜,没想到自己也犯了这样的过错。”
“小姐娇生惯养,身边人也是一样,这也没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