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子弟欺压了,也只能受着。
这样的话,只怕寒了万千将士的心。
最终也没能成行,唯一的恩赐,便是免去了李信被剃头,皇帝与护国寺说了一二,那群大和尚信奉慈悲为怀,也便罢了。
事情已定,也没必要给人这般羞辱。
对于宋家,跟李信被流放相比,显然是另外一件事更重要,更牵动人心。
二月初,朝中开朝,衙门开衙。
宋将军终于从北疆出发,回京来了。
接任北疆兵权的人,不是皇帝派去的,而是宋将军的副将,辛将军。
而何景明那支军队,竟然还在他自己手中,如今交给节度使暂时带领。
二月初五那日,何景明来了宋家。
他再次穿了英气勃勃的铠甲,站在清辉院里,跟整个院子清雅柔软的氛围格格不入。
穿了铠甲的何景明,自然便带了杀伐嗜血的味道,那是来源于多年征战的血煞之气。
平日他如翩翩佳公子,站在那里与旁人不同,这一身铠甲,仿佛激发了男儿血性,让人禁不住跟着他热血沸腾。
宋语亭快步走向他,笑眯眯道:“你今天怎么又穿了这身衣裳?”
第一次见面,他就是穿着铠甲。
宋语亭想一想,就觉得好遥远。
那时候他眉眼如画,却气质凛冽,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现在看上去,却只有满心欢喜。
何景明笑道:“不好看吗?”
“好看呀,太好看了。”
“你喜欢就好。”何景明轻轻一笑,“我今天就要去京郊大营了,那儿远一点,可能十来天才能回来一趟,先跟你说一声,免得你想我。”
宋语亭眨眨眼,问:“你不留在京里吗?”
“不留了。”何景明道,“大男人家的,不能总是英雄气短。”
“哦。”宋语亭闷闷不乐应了一声。
她觉得自己不该拦着何景明,可就是不大开心,这些日子,何景明天天过来陪着她玩笑,陡然之间,他又要走了,十天半月回来一次,恐怕到时候,自己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了。
何景明无奈哄她:“不气好不好,我前面都没敢跟你说,就怕你不高兴。”
换个角度想,若是亭亭突然要走,十天半月见他一次,他也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恐怕自己不生气也要着急的。
何景明只能做小伏低。
宋语亭撇嘴:“没有生气,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是不太开心。”
“对,我们亭亭是最深明大义的女孩子。”何景明温柔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等我回来。”
宋语亭敷衍地点头。
何景明转身欲走,却被人从身后抓住了衣袖。
他回头。
对面的女孩儿踮起脚,朝他脸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何景明一怔。
小姑娘已经撒开了手,转身打算回屋子里去了。
何景明单手握住她纤细的肩,将人转过来,看着她红透的脸颊。
再也忍不住,抬起对方的下巴。
何景明微微低头,一个温柔缱绻的吻,便印在对方唇上。
宋语亭只觉得心跳如擂鼓。
男人的唇舌带着灼烫的气息扑在脸上,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的手握在自己后颈,这样的姿势,几乎是自己整个人都被他钳制在手中。
更不论,亲吻之时呼吸不畅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景明松开她。
他将额头抵在宋语亭额头上,看着女孩儿娇艳湿润的红唇,深深吸了口气。
一根手指抚上对方的唇,一点点抹去上面的勾人的液体,又带来无法言喻的刺激感。
何景明粗喘着气,平复了好半晌,才松开手。
他不敢多做停留,只说:“我走了。”
若非脚下凌乱的步伐,或许宋语亭还当着觉得他是如此波澜不惊。
她瞧着何景明的背影,唇角克制不住地翘了起来。
雪原从拐角处走出来,咳嗽一声,道:“小姐,老太太找你呢。”
宋语亭听见她说话,吓了一跳,问:“祖母找我做什么?”
雪原道:“是陈家那位姨老太太来了,好像是要求老太太什么事,老太太就让人来找你了。”
雪原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宋语亭脸上呈现出一丝显而易见的厌恶。
陈家那家子人,她算是受够了,孙子被关进京兆府,难道还没吃够教训,竟然还想见自己。
宋语亭道:“江陵和江扬呢,让她们两个也跟上来。”
江陵在屋里听见说话声,探出头来,喊道:“小姐,我们这就来了。”
宋语亭鲜少有这样装排场的时候,穿了锦绣华丽的衣服,带了奢侈罕见的珍宝,身后的丫鬟婆子浩浩荡荡,一路走来,便让人觉着高不可攀。
她走进萱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