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语如, 别瞎说。”
也就是宋语如年纪小,不然换个人来说这话, 便像是在挑拨离间了。
二儿子若是听见这话生气, 那就是说他嫉妒大儿了, 就算不生气, 一口一个你不如别人,心里也会不平。这样的话听多了,二儿子难免对大儿子不平。
何况语亭还在这里,若是知道有人对她爹爹不满意,她跟爹爹那么亲近,日后也会跟二儿子不亲的。
老太太甚至在怀疑,是不是三房看着语亭跟二房亲近,有所不满,才教唆语如说出这种话来。
二老爷笑道:“语如这孩子真机灵,看起来我是没三弟会教女儿的,我家的语珍语宁都呆呆笨笨的。”
他又不傻,贵妃封后是真,可外嫁的女儿,再帮衬娘家都是有限的,宋家真正的支柱,还是宋将军。
他怎么会当着语亭的面,表达不该有的心思。
而且自小,大哥就比自己优秀多了,习惯了便不会不平。
只三弟那样的人可笑,一边想靠着大哥上位,一边又记恨人家有能力。
“瞎说。”宋语亭道,“二叔,你说自己就算了,凭什么说语珍姐姐和语宁,要是我爹爹说我笨,我肯定跟他过不去。”
“你这么凶的吗?”清朗沉稳的男人声音,极为罕见地带了一丝轻浮的笑意。
宋语亭回头,看见宋酹带着何景明过来。
老太太很是欢喜,笑问道:“何世子也来了?”
二老爷道:“我想着,何世子也算咱们家半个恩人了,便请了他过来,母亲不会怪儿子自作主张吧。”
毕竟这位何将军,到底算是个外人。
“做的好。”老太太站起身,迎道,“世子且坐吧,今儿是我这二儿子想的新点子,您也看看?”
何景明笑容随和:“倒是我有幸了,老太太不用在意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过是来蹭个宴会。”
宋语亭扭身坐下,什么话都没说,只当做刚才何景明没有与他说话。
何景明笑着摇摇头,竟毫不避嫌地搬着椅子坐在了她旁边。
脸上还是一本正经:“你这个位置舒服。”
宋语亭瞪他一眼:”那这也是我的位置啊。“
她声音软软的,勾的何景明心里发痒。
“这么大地方,你才多大一个人,就要占完了?不带这么霸道的。”
何景明笑着看她:“我是你们家客人,不能连个位置都不给吧。”
老太太含笑道:“语亭,不许胡闹了。”
宋语亭不高兴地撇嘴。
有点跟人吵架输掉了的郁闷感。
何景明避开别人的目光,伸手摸了把她的头发。
宋语亭今天装扮的清减,乌黑的长发上,只插了几多精致的絨花,衬的人娇嫩清爽。
不是满头珠翠的华贵,却让人更欢喜几分。
宋语亭甩了甩头,避开他的手,回头嗔怪地瞪了一眼。
何景明坐直了身体,但笑不语。
宋语如转头道;“前几天多谢何世子救了我三姐姐,三姐姐已经好了,祖母,是不是该让三姐姐给何世子道谢?”
何景明语气淡泊:“不必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他也听说了那人宋语书,虽然不大明白,好好的大家千金为什么会在年节里跳湖自杀,可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跟自己无关。
他神情比语气更淡几分,宋语如却一点也不畏惧:“我昨天去看三姐姐,她很愧疚连累了世子,我说世子没事她也不相信我,祖母,就让三姐姐来吧。”
老太太为难地看了眼何景明。
按理来说,宋语书是该谢谢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可是何景明仿佛对她不怎么耐烦,总不好得罪恩人。
何景明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我无所谓。”
反正只是道谢罢了。
老太太喜笑颜开:“朱砂,把三小姐带过来吧。”
朱砂领命。
戏台子上的人唱着颂圣的诗文,咿咿呀呀的,老太太倒是听入了迷。
的确新鲜,以前听的戏文,做不过是那几出,听了一遍又一遍,虽则精致,却也无聊着呢。
何景明清朗一笑:“真是个好主意,改日也让我家的戏班子排一个给舅舅听。”
宋语亭回头看他。
他说的他家,应该就是他一个人的宅子,就他自己,还常年不在家,估计也不爱听戏,竟也养了个戏班子吗?
也未免太浪费了吧。
宋语珍也问道:“何世子自己住,也养了戏班子吗?”
何景明道:“是,寻常宴客,总要有助兴的。”
别人家自豢养歌姬舞姬,就跟太子的东宫,就养了数十人。何景明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爱好,可是表兄弟们饮宴,也不好拂别人颜面,就跟着养了一个戏班子。
左右花不了几个钱。
宋语珍理解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