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放在了案几的另一端,沙哑开口:“长姐离开的匆忙,未能给你留下些什么,这是你娘送给朕唯一一件物件, 一直保佑着朕,拿给你媳妇吧。”
他念着她太久了, 如今知渊有了自己的家, 他该放心了, 长姐说她不喜欢负心的男子, 想到那陪伴在自己身边二十几年的妻子, 晋元帝一叹,他该放下执念了……
虞应战蹙眉看向那符,握在手中:“舅舅既然肯将这符赠与,可否将这一室的字画也赠与知渊。”
笑容一僵,晋元帝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孩子,最终垂眸:“知渊不能这般贪心。”
将符放入怀中,虞应战抬起头,黑眸幽深:“舅舅才不该如此贪心。”
倏的抬头,看着那逼仄而来的眸光,晋元帝一时无处遁形,颌骨微动,沙哑开口:“你……”
垂下眼帘,掩饰住自己的眼眸,虞应战抬手拜礼:“朝中人才凋敝,不宜再伤元气,臣请旨赐婚于薛家二公子与吴家三小姐,破壁朝中惶惶局势。”
喉咙干涩,晋元帝定定的看着外甥:“知渊……我……”
“天色已晚,臣告退了。”不再多言,虞应战大步离开,晋元帝却看着外甥的背影怔怔出神,他何时知晓的,连他都不愿面对的秘密他是如何知晓的?
闭上眼眸,晋元帝手背覆上眼眸,知渊可也厌恶他了,就像长姐知道他那份难以启齿的情爱后那般……
湖畔柳叶飘落,光晕洒下,那一身涤白的素纱女子小腹高隆,静静的躺在躺椅上,仿若天上仙人令人驻足,胸腔的悸动达到顶峰,坐稳帝位的男人早已没了少年时的胆怯,许是想了太久,不顾是在虞国公府,男人缓步上前,跪在那仙子身侧,屏息落下一吻。
心中眷恋不舍,轻轻一叹,抬头离开那红唇时却对上那双湖水一般的眼眸,男人顿时紧张:“长姐,我……”
仙子不似以往那般温柔,而是面染寒霜的怒喝与他:“滚开!”
眼眸温热,晋元帝轻轻一叹。
*
大步离开书殿,迈出宫门,虞应战侧过头:“夫人在何处?”
隐在暗处的侍卫上前回禀,一脸为难:“夫人从院中出来被请去了皇后寝宫。”
眉头夹紧,虞应战顿足转身,大步向内宫走去。
本想直接去寻自家夫君,可刚刚与萧纪分离,出了园子,李言蹊便见到皇后身边的嬷嬷,盛情难却,只好入宫一坐。
亲自沏了杯茶过去,周皇后笑容温婉:“绫安受伤,本宫这些天一直忙着照看那孩子,竟不知喃喃有孕,听了这样大的喜事,本宫便顾不得其他,想要见见喃喃。”
握着茶杯浅笑,李言蹊看向那温柔淡雅的周皇后:“劳皇后惦记了。”
含笑不语,周皇后转头看向一侧的嬷嬷:“快命人将东西呈上。”
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到那被端入殿中的托盘李言蹊这才了然,小小的衣裙外袍格外精致,昨日她也见了,可昨日只顾着害怕惶恐,还未真正静心想自己有孕的事,看着那小小的物件,李言蹊突然有些紧张,她真的能生出一个孩子?
拿起一件豆青小素袍,周皇后笑的温柔:“本宫一早便命人准备了,喃喃瞧瞧可喜欢?知渊是个性子冷淡的孩子,总喜穿那灰扑扑的衣袍,日后可莫要让这小的也学了他爹去。”
想到小一号的自家夫君,李言蹊抿嘴一笑,伸手去拿那小衣裙,然而手上一痛,缩手回来未发现不妥,不甚在意的继续摸了摸那小衣袍,然而摸着摸着,李言蹊眉头却皱起,她小时候那样胖,万一她的儿子或是女儿与她一样该如何是好。
这个疑虑直到李言蹊从皇后寝宫离开也未能解开,她想要一个小一号的夫君,不想要一个胖胖的她。
虞应战大步前来,看到立在长径上一脸忧愁的妻子,心弦紧绷,将人拥在怀中:“怎么了?”
看到来人,李言蹊焦急的攥了攥自家夫君的衣襟:“从今日开始我要少吃些。”她不想要儿子女儿胖胖的。
上下打量了下怀中的小妻子,虞应战松了口气,将人打横抱起一路抱上了马车。
觉得自己的话并未被重视,坐在自家夫君怀中,李言蹊仍旧扒着自家夫君的衣襟重复:“我说要减重,日后莫要准备太多吃食与我。”
“嗯。”解去小妻子的斗篷放在一侧,随即拿了一个苹果递了过去。
默默的吃着苹果,李言蹊眉头再次皱起:“你说我要不要去求个符,我好怕他不漂亮啊。”
手下一顿,虞应战自怀中拿出锦符,塞入小手:“圣上送的,我娘求的。”
听到这话,李言蹊疑惑垂眸,端详着手中的锦符,看到已经褪色的线丝,秀眉难解的拧起,虞应战见状附身啄了啄那红唇:“怎么了?”
靠在他怀中,李言蹊犹豫的开口:“我总觉得皇上……”
皇上对待那位传闻中的长公主似乎不一般。
后面的话李言蹊没有说出口,自己所想的不过都是凭着自己的直觉,那位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