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麒麟哭得鼻头都红了, 坐在车厢里病快怏地问:“斯斯呢, 缪斯斯呢?我临走前想再看看她……”
那架势不像是被老鼠咬了口,倒像是被老虎咬了一口。若他不能再见心上人一面, 怕是要含恨九泉了。
与他相比, 同样被老鼠咬的钟可,倒是冷静多了。
老鼠虽然狠狠叼了他一口, 但是那一口恰好啃在了钟可被烫伤的食指上。今天上午杨心跃用厚厚的湿巾里三层外三层的给他把手指裹住,干后的湿纸巾韧性大、还特别涩,老鼠居然没啃动。
虽然老鼠牙齿在湿巾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但没有伤到他的手。与戴麒麟那种血腥的伤口相比,他可真是太幸运了。
钟可动了动手指, 没觉得疼,就是觉得……有点奇怪的痒。
他毕竟才十八岁,被大老鼠袭击,心里其实也没底。可他看着戴麒麟哭得直打嗝,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他的恐慌传染了。
他坐进后排,正要关门,忽然车门被人拉住了——
杨心跃一低头钻了进来,速度快到像是一阵黑旋风。
钟可还来不及说话,驾驶座上的班主任已经转过了身,噼里啪啦倒出来一肚子话:“杨心跃,你怎么上车了,难道你也受伤了?”
杨心跃忙说:“我没有受伤,我只是想陪钟可去医院!”
钟可为了保护她结果被老鼠咬了,她怎么可能安心在教室里呆着呀?在这一刻,什么冷战、什么不在意、什么避嫌,全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只想确保他平平安安的,若是他有一点闪失,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班主任顿时头大,他一想到这对小朋友之间的弯弯绕绕,就更心烦了:“行了,你安心上课,老师就带他们去一趟医院,很快回来。你是班长,老师不在,你要负责组织好班里的纪律。”
钟可也站在老师这一边:“心跃,你回去吧。你看我手指头好好的,你包的纸巾这么紧,我没事的。”他不希望让杨心跃跟着自己东奔西跑,下节课是数学,他少听一节课没所谓,杨心跃可不能旷掉。
杨心跃哪里肯嘛,死赖在车里不肯走,满心满眼都是替自己受伤的男孩。
副驾驶座上的戴麒麟见他俩这么磨蹭,登时急了:“你俩别演这出‘鹊桥惜别’了行吗?你们再拉拉扯扯的,我这脚说不定都要截肢了!”
班主任瞥了眼戴麒麟脚腕上还没有指甲盖大的伤口:“……”
杨心跃被迫下了车,班主任生怕她反悔,车门一关,立即绝尘而去。
但是仅凭这样的手段,怎么可能阻止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杨心跃呢?
她想做的事情,就绝对会做到!
※
“杨心跃,你怎么来了?”
急诊室外,班主任看着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形大尾巴。又是无奈,又是生气。
“我怎么来的?”杨心跃歪头,天真无邪地说,“我打车来的呀。”
“……”班主任:头疼。
从杨心跃出现后,钟可就一直在傻笑,像极了网上流传的那句话——嘴上说别靠近,心里还是很诚实的嘛。
杨心跃机灵地靠过去,“搀扶”起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孩,自告奋勇:“老师,你一个人哪里照顾得了两个受伤的同学?我负责钟可,您赶快带着戴麒麟打针去吧。”
班主任实在没办法,戴麒麟又在旁边鬼哭狼嚎,他只能接受杨心跃的提议,分头行动。
※
急诊室里,护士小心剪开钟可食指上缠着的厚厚湿纸巾,露出了他那只表皮都皱起来的手指。
待护士看清钟可手指的情况后,当即碎碎念的唠叨开了:“现在的小朋友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像他这种小面积的轻度烫伤,怎么能包扎呢?记住了,暴露处理、暴露处理!瞧这里三层外层的,我撕都撕不开。”
也是奇了,明明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湿纸巾,干了后居然韧性这么大,还是动用剪子才给剪开。
杨心跃被老护士批评的头都抬不起来,牙齿咬着下唇,眼睛里全是羞赧。
“本来是拿凉水泡泡就能搞定的小烫伤,你看看,这捂啊、捂啊,捂的越来越严重。”护士说的没错,钟可本来皮肤就很白,现在手指被捂得深红,被烫伤的地方,表皮皱皱巴巴的,轻轻一挑就破。
她皱眉问钟可:“你这孩子也是,不觉得痒啊”
“……觉得。”
“觉得?那你干嘛不把它拆了?”
钟可没好意思说,因为这是杨心跃亲手给他系的,他舍不得拆。
眼看两个孩子被护士老阿姨批的狗血淋头,就差跳进马里亚纳海沟了,旁边的医生赶忙插进来,打圆场。
“行了,行了,这也算是‘弄拙成巧’,要不是这个小姑娘把他手包的这么严实,那这位钟同学不就要像隔壁那样……”
医生话音还未落,隔壁诊室就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啊——!!!”
光是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