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被镜中的人吓到。
镜子里的女人面容憔悴,肌肤苍白的没有血色,披头散发坐在铜镜前的样子好像一只女鬼。
宫女替她换上十二破流仙长裙,外罩金丝如意云纹缎裳,配了成套嵌宝首饰,邱敏往镜子中看了看,她如今一脸病容,根本撑不起这身华贵的装饰,看起来好像一个骷髅架子顶了满头的珠翠。滑稽又可笑。
沐泽怒容满面:“连梳妆都不会,要你们何用!”
一屋子的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邱敏忙道:“跟她们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海宁!”沐泽道。
“老奴在。”
“重新换一批人来。”
邱敏坐在床边没再说话。
新的宫女很快被送来。邱敏被重新换上素淡的衣裙,看起来立刻好多了,只是在给她选择首饰上,宫女们又犹豫不决,戴多了她撑不住,戴少了又怕皇上嫌没打扮好。最后邱敏自己挑了一朵九片白玉连缀而成的芙蓉花簪在头上。
“走吧。”邱敏站起来对沐泽说道。
沐泽看她头上戴了朵白色的芙蓉花,觉得不吉利,正要说什么,邱敏打断他:“我觉得这样很好,清清爽爽。”
她率先出了寝宫的门,沐泽只得由她。
屋外的阳光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天广阔而浩渺。
先帝在时,每当天气晴好,总有各色盛装打扮的妃嫔在御花园中往来,互相攀比妆容、发饰、服装,女人与女人间就算一句普通的话中都能藏着暗语机锋,但这花园中曾上演的一切恩怨情仇,伴随着沐泽的登基消失。
邱敏本以为如今的御花园中会很清净。
直到她在一片金碧辉煌中看到那两个窈窕的身影时,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邱敏转过视线看向沐泽,沐泽避开邱敏的视线,道:“她们有时会进宫来游玩。”
邱敏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什么时候皇宫变成大臣之女可以随意游玩的地方了?
崔雯倩步履轻快地走到沐泽,语声娇脆:“皇上,我最近跟爹爹新学了三连射,这次您可要输给我了。”
沐泽笑道:“是吗?若还是朕赢了怎么办?”
崔雯倩一脸自信:“您肯定赢不了我!”一旁的宫女太监似乎已对她这种无法无天的语气见怪不怪。
沐泽挽起袖子:“先别说大话,要比试过才知道。”
不远处的空地上放了一排箭靶子,沐泽同崔雯倩走入场中,小太监送上长弓,两人一左一右开始比赛射靶子。
邱敏知道沐泽喜欢骑马射箭,平日若无事会去练两把,只是没想到在她生病的这段时间,他身边多了一个红颜陪练。
殷如秀走到邱敏身边,语笑晏晏:“之前听说姑姑病了,如今好些没有?”
邱敏认出她是殷士杰的女儿,素有才名,前年那场重阳宴上,只有她能以诗文和官员对答,而她和崔文倩是唯二两个没有自降身份,下场唱歌跳舞的闺秀。
邱敏点点头道:“还好,多谢关心。”
殷如秀笑道:“皇上才是真的关心姑姑呢,姑姑这一病,不知多少御医遭贬。”
邱敏脸上带了讥笑:“是吗?可我看他还有心情和别人说说笑笑,不是吗?”
殷如秀正了脸色:“姑姑,有一些话,如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邱敏冷冷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又如何知道。”
殷如秀面色微僵,半晌才道:“人人都说姑姑特别,今日一谈,果然如此。”
邱敏闭上眼不想同她说话,崔雯倩个性虽然嚣张跋扈,但是直来直往心思都摆在脸上。殷如秀言行举止堪称大家典范,可是跟这种心眼多的女人说话最累。她是殷士杰的女儿,而殷士杰是沐泽的老师,所以她也算是沐泽的师妹。
“想必姑姑也知道皇上寿宴那晚的刺杀事件吧?”殷如秀问。
邱敏只当没听见。
殷如秀好脾气地笑了笑,继续说:“当时情况很危险,其中一个死士已经冲到了玉阶下,手中的震天雷差一点就扔到了皇上的御座上,危急关头是崔小姐扔出一把飞刀,让震天雷在半空中爆炸,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邱敏睁开眼:“所以,崔小姐对皇上有恩,皇上决定立她为后了是吗?”
殷如秀道:“谁都知道皇上想立姑姑为后,如秀也希望皇上立姑姑为后。”
邱敏冷笑:“我何德何能。”
殷如秀笑着摇了摇头:“姑姑不用妄自菲薄。您难道不知自己在民间的声望有多高吗?姑姑成功的预言了三次地震,使得无数百姓幸免于难,而且第一次地震的时候,姑姑还让皇上将朝中大臣召到身边避开地震,不少大臣到现在都还感念姑姑的救命之恩呢。皇上若是要立你为后,想必朝臣们不会不同意,但崔氏就不好说了。”
她等了片刻,没等到邱敏的半点反应,殷如秀暗暗皱眉,只好继续唱独角戏:“崔氏手握重兵,如今大祈半数军队都控制在崔氏手中,若是崔氏要反,以如今大祈的实力根本没办法平叛。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安抚崔氏,但若是让崔雯倩为后,生下嫡子,将更坐大崔氏一族,所以这后位让姑姑来坐最好。”
邱敏看向殷如秀:“我坐后位,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殷如秀淡淡道:“我只希望能陪伴在皇上身边,替皇上分忧解愁。如秀愿意和姑姑合作,助姑姑登上后位,我爹和几位老臣也愿意帮助姑姑,只要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