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震,看向东方炎的笑颜,那黑亮亮的眼睛,似乎蕴藏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物,一席话却又好似别有含意。
“东方大人真是活得潇洒……”白秋怜语气中已带有一丝羡慕。
东方炎哈哈大笑起来。
白秋怜目光流转,又缓缓开口道:“……大人在野时,想必也听闻过许多传言吧?对于我这种十恶不赦之人,为何还要施救呢?……”
东方炎坐到茶案旁,笑道:“你也说了是传言,何必相信。况且我自随心而医,旁人眼光与我无关。”
“……不是传言……”白秋怜清丽的声音响起,“横征暴敛,残害忠良,这些都是我做的。”
“大人……我知道你医术高超,我的伤很快就会好。但是……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白秋怜犹豫了一下,说道。眼神竟有了丝期翼。
东方炎挑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请,不要治好我的脸,可以么?”——
“不可以!!”一声呵斥平地炸起。两人都不约而同吓了一下,向门口望去。
只见戴玉石身着深紫色官服,一脸怒色地走进来。
“……玉……玉石……”一向清冷的白秋怜竟显出做错事孩子被抓到的神情。
戴玉石压着怒气,礼仪性地向东方炎问候一下,随即坐到白秋怜的床边,一张俊颜因为生气而微微发红。
“秋怜,你真让我失望!”戴玉石的语气不自觉的严厉起来,“为什么一再伤害自己,不知自保。当日皇上攻入寝宫时,你就应该禀明真相。这两年来,机密军情都是你冒死偷偷传给我的,还有那些军资,也是你提供的。若说这新朝建立,你也功不可没。皇上当时若知道,绝不会把你打入大牢,你也不必受这些苦楚……”说着,眼中满是痛惜。
“不过,你放心,这一切我都已经向皇上奏报了。你在寝宫青石板下藏的锦盒也已取出看过,那上面前朝大臣所有的详细资料陛下非常重视,这几天我就是在忙这些事,所以迟了来看你。秋怜,”戴玉石轻轻握住白秋怜的手,“一切都过去了,陛下已经明白你的苦心。等伤好了,我就接你出宫,再不必受苦。”
“玉石…”白秋怜静静注视着戴玉石,那张满是书卷气的脸是那么温柔,他的好又怎能不知呢,“好……等我好了,就出宫,做个平凡百姓,平平安安地过一生……”
戴玉石终于不再崩着脸,宠溺地笑了笑,又想起东方炎一直在旁边看着,道:“让东方大人见笑,我这好友,太不会照顾自己,平时就有劳大人多多费心。”
东方炎笑着挥挥手:“戴大人何必如此客气,白兄的安康皇上已经交给我,我自会细心照料,不辱圣命。”
戴玉石这才放心下来:“秋怜,这里毕竟是皇宫内院,我不方便常来看你,今日还是特地向皇上提起才得以进来。你安心养伤,不要胡思乱想。”
白秋怜点点头。
几人又聊了些平日琐事和见闻,戴玉石见时候不早便起身告退。
“玉石。”
戴玉石在门口转过头:“怎么?还有事?”
“……答应我,关于我的一切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好么?”白秋怜深深地望着戴玉石。
一阵沉默,“……好,我答应你。”
戴玉石走后,东方炎依旧坐在那里老神在在,慢慢品着茶。
“东方大人……也请您不要把刚才听到的说出去。”白秋怜轻声说。
东方炎戏谑地仰起嘴角:“怕我被皇上灭口么?你对戴大人倒是关爱备至啊,可惜他一心为你,恐怕失去了往日的敏锐呢。”
白秋怜淡淡道:“大人这说得什么话,我只是怕大人被俗事所扰罢了。”
“哈哈哈”,东方炎完全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白秋怜,想不到你说起谎来还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啊——你以为我真的不知你心中所想么?”
“当今皇上若被人知晓其丰功伟绩都是建立在前朝最恶名昭著的男宠身上,恐怕会失威于天下人。新朝始建,人心的动荡最为致命。现在此事只有你我,戴大人知晓,陛下若想稳固皇权,怎会留有把柄。但戴大人毕竟是皇上爱将,只要不多嘴,陛下就不会狠心对他怎样。你——只是想保他而已。”东方炎一脸笑颜,黑亮亮的眼睛仿佛直直地射入白秋怜的内心。
白秋怜微微讶然,沉默良久缓缓吁了一口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