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中的瞬间,两人对视,都笑得莫名——
随着赵启哲一声惊呼,水花飞溅,惊得鱼儿逃窜,两人没入湖中。
水中,两人并未挣扎游动,依着浮力,缓缓下沉,如同慢动作般。白秋怜依旧拉着善安的衣角,睁开眼,发丝在水中散开自然飘动,碧绿的湖水给他全身染上神秘的色彩,墨绿的眼眸更是迷离若雾,如水中仙子。
善安轻轻一划,两人距离拉进。伸手,拽住白秋怜上臂。水中模糊,光线变幻,看不清他的表情。
玉箫从白秋怜袖袍滑出,用力一扯,变成两截,骤然寒光森然,其中竟藏着利刃。不作犹豫,直直向善安刺去。
善安一愣,水的阻力毕竟防碍了速度,他侧身,刀刃从翻腾的衣摆中错过,回手,又是一刺。
善安冷笑,黑亮的眼睛寒若冰晶,猛地翻手,扣住执凶的手腕。两人在湖中搅动争斗,全然听不到头顶呼喊的声音。
善安手中用力攥紧,白秋怜手腕几乎断裂般疼痛,却仍执着着不肯撒手,青白的脸庞倔强而绝决。善安眼神一狠,下力更是不留情,几乎可以感到筋骨微微裂开。白秋怜咬紧下唇,血丝转瞬融入湖水。
只听得扑通一声,上面跳下一人,是那舵公下来要救两人上去。此时二人早已憋得难受,只是一直僵持支撑着。善安见有人来,便松开了白秋怜,自己向上游去。怎料那舵公忽地转向他游来,神色诡异。善安心下一惊,此时白秋怜忍着痛,也划过来,二人成夹击之势,定要善安葬身与此。
善安瞪着眼,看向白秋怜,咬牙。
舵公水性极好,很快游到善安身边,粗壮的大手一把制住他,动手便想拧断他的脖子。
白秋怜举刀,眼看就要游到他的身边。
水波搅动,忽然一股暗力猛地将舵公震开,善安脱了钳制,忙向上游开。白秋怜没想到情势扭转如此之快,顺着望去,竟是李仇来到水下。少年阴戾地看过来,护着善安浮出水面……
赵启哲在船边一脸焦虑,二人入水这么长时间,怕是会有意外。命舵公下水去救二人,又看到李将军的么子从远处岸边,踏水而来,轻功了得,这才微微放下心。
善安先从水中探出,大口喘着气,戚世博伸手帮他上到船来。紧跟着,白秋怜也被带上来,赵启哲一把将他捞起,水不停地流下,形成一片浅洼。湿湿的头发贴在苍白的面颊上,浓密的睫毛沾着水珠,微颤。白衣裹住削瘦的身躯,赵启哲轻轻搂住他。
白秋怜伸出雪白的手臂,环住赵启哲的颈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喘着气。
媚眼如丝,冰凉的触感分外细腻舒适,从水中出来的白秋怜,带着一股清冷的妖娆,瞬间夺了赵启哲的眼,那份说不出的脆弱和韧性,激发出他心底的狂欲。手臂收紧,连自身的衣服也被浸透,却沉醉其中。
越过赵启哲的肩,白秋怜冷冷地看向善安。李仇站在一旁帮他拧水。善安仿佛察觉到般,转过头来,微笑。
阳光照下来,波光粼粼,耀眼夺目。莲花摇摆,荷叶轻荡。
看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第十一章“……”
“……”
“……老实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东方炎瞪着躺在床上的白秋怜,一脸郁卒。
白秋怜笑得云淡风清:“怎么会,大人多虑了。”
“该死,”东方炎磨牙,忍住想要咆哮的冲动,“那为什么你总是出状况?总是在前一个病还没好就又添一个病?!其实你就是想拆我神医的招牌对不对?!——”越说越激动,指着白秋怜浑身颤抖。
旁边赵启哲一个劲安慰东方炎:“白大人也不想的,他是失足落水……”……_
赵启哲没有把白秋怜送回戴府,而是直接带到了王府。他对白秋怜说,在我的船上出事,我自然要负责到底。白秋怜虚弱的笑笑,随他而去。
王府不过新建数月,漆红瓦亮,富丽堂皇,连佣人的衣装都崭新鲜亮。王府占地广阔,隔开了几个院子,赵启哲将白秋怜安置在了西边的信远阁。屋子不算大,但是装饰精致,门前花团锦簇,夏日正是最美时。
善安带着李仇回了他在王府的济水阁,白秋怜换洗过后,赵启哲已经带着东方炎来了。
“……总之,我先开点清肺去寒的药吧。”东方炎没好气地说。
“有劳大人了。”白秋怜微微咳嗽,在水里憋的时间太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