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觉间,轻喃出声……
白秋怜抬起头,没有听清,以为赵启彻嫌他读得不好。
赵启彻坐直,掩饰地咳了一下:“很晚了,今天先读到这里。卿家早些回去休息吧。”
白秋怜吁了口气,如释重负退了下去。
烛火映着赵启彻棱角分明的俊颜,望着不知名的地方神情莫测。
凉风袭来,白秋怜走得很快。姣白的月光把他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静静道路上,只有脚步声。
又叹口气,竟然这样晚,不知玉石会怎样责怪呢,边走边想着——
“…….秋怜……”如鬼魅般的声音忽然飘来。
猛地转头,惊讶的瞳孔中显出青衣儒衫,陡然变冷。
“善安?”白秋怜立住,警惕地环顾周围。
善安从暗处走出,优雅一笑:“我等你很久,还以为你今日要夜宿宫中呢……”
白秋怜面色一沉,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要绕开。
“秋怜,”善安身形一移,挡住去路,“别急,你我许久未见,理应好好叙旧才是。”一双凤眼微眯,深如暗潭。
白秋怜冷笑:“叙旧?不知大人要叙的是灭族之旧还是满门抄斩之旧?”说话间,不动声色地挪后一步。这里离宫门不远,若出意外,也许来得及跑到守卫处。
善安装模作样地叹口气:“秋怜,如今已经改朝换代,何必执着于过往呢。不如放下心中芥蒂,重新来过。”
白秋怜面无表情道:“请大人让开,天色太晚,我要回去休息了。”说罢,眼神飘到别处,不再看他。
善安眼中陡然燃起幽火,又极快掩饰下去。
“因为我权势不够所以连假以辞色也不肯么。我本道你性烈,却原来是想着攀附皇权,可以同时勾引两朝皇帝外加一位宰辅,秋怜你真是天下无双啊……”恶意的微笑蔓延开。
白秋怜咬牙,脸色惨白,终不发一言。
善安兀自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锦袋:“你看,我这样挂念你,这件东西我替你保存了许久呢。”说着,抖了抖袋子,一个东西掉落在掌心。
白秋怜随意一瞟,目关却死死定住。
借着月光,善安手心有一个玉观音坠,玉色浑白,泛着淡淡光泽。虽不是上品,但雕工颇为精细。
白秋怜眼睛瞪得极大,几乎要突出来。
“……你……从何得来……”声音不稳。
善安笑得灿烂:“自然是从你娘那里,她攥得那么紧,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个普通玉坠。”
白秋怜心中翻滚,手下意识握紧,指甲陷入肉中也不觉痛。这件玉坠是当年白夫人嫁到白家时,婆婆赠与的。白家普通百姓,本不富裕,只有这个观音坠还算不错。白夫人极为喜爱,从不离身。她曾笑说这个玉坠很灵,保佑白家平平安安,日后要传给媳妇呢。当时的白秋怜还是孩子,看着母亲慈蔼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那场大火烧掉一切,没想到今日竟又见玉坠。
“还我!”白秋怜僵硬地伸出手,目光恨不得把善安千刀万剐。
善安笑得无赖:“我帮你保管这么久,如今完璧归赵,你要怎么谢我才好?”眼眸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白秋怜冷着脸,薄薄的嘴唇紧紧抿起,因愤怒而变成淡粉色。
两个人在寂静的小路上僵持着——
善安轻笑出声:“……你还是这么别扭啊,算了,还给你……”说着,抬起手,走近几步。
白秋怜迟疑了一下,盯着善安的笑脸不知他安得什么心。最后,还是伸过手去拿。就在指尖要触到玉坠时,善安忽然翻手,玉坠从掌上滑落。白秋怜一惊,慌忙探身接住。
玉坠冰凉的触感刚让他稍稍安心,下一刻,一股大力猛地将他扯入一副胸膛,然后被紧紧固定。
“你!……”白秋怜又惊又怒,挣扎着。
善安的胳膊像铁箍一样死死圈住白秋怜,他的瘦和白秋怜不同,肌肉结实,平时罩在宽松的长袍下根本看不出来。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鼻尖几乎都要碰上。白秋怜挣不开,眼中冒着火。
善安静静地看着怀中白秋怜因激动而泛红的面颊,墨绿的双眸格外闪亮。环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