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路上还是跟之前她看见的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看起来没什么警觉,不过经过两次交手的公子夜不敢大意。
北荒原其实也是公子夜这次的目的之一,之前在朱家庄园没有找到那个东西,听说便是被奴营的人得了去,奴营自从奴上失踪,内部就开始分崩瓦解,各自为营,也因此才败给了鬼门,从此被逼到了北荒原。
那里地处偏远,环境恶劣,只有极少数的村落,和偶尔路过的商队,自从奴营的人出现在这里后,这里更不安宁,商队也渐渐少了,村落从北荒原内部渐渐迁徙了出去,在外面聚成了一个不小的镇子。
“你不是要杀她吗?为什么又阻止我?”北孤皇打断了公子夜的思绪,公子夜回过神来,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为什么要阻止?恐怕连她自己也很茫然,就在她察觉到他的存在时,就不由自主的出现在他身后,出剑的一瞬间脑中竟是一片空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她以前杀的那些人,忌衣红问她:为什么要滥杀?
这世间有太多的为什么,却不是每个为什么都有答案,为什么?她摇头轻笑,她也不知道。
北孤皇看起来漫不经心,见公子夜沉默不答,蓦然止步,问:“在你心里是朋友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可笑!”公子夜驻足,但没有回身,“是你的命重要还是任务重要?”
“完成不了任务我还会有命吗?”北孤皇反问。
公子夜哼了一声,以同样的口气回道:“如果没有我,又怎么会有我的朋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北孤皇微微一凛,追出几步,朗声问道:“那你是承认有朋友了?”
朋友?公子夜的脑中嗡了一声,到底什么是朋友?“朋友?哈哈……”公子夜大笑两声,渐渐走远,第一次有人跟她提这个问题,鬼门中的人会有朋友吗?或者说,她这个被人称为杀人工具的鬼者,会有朋友吗?
“只有死人才能与我成为朋友。”公子夜静静的开口,声音不大,被风卷向身后不远处的北孤皇,却是真真切切。
“死人?呵!”北孤皇摇头浅笑,又跟了上去。
同行一路公子夜很少说话,基本都是北孤皇再说,她随意的应一声,脑中却想着北荒原,自然也联想到了奴营和鬼门的恩怨,这回奴营出马夺走了鬼器,自然是冲着鬼门而来。不过他们到底是怎么从她眼皮底下窃走鬼器?公子夜百思不得其解。
鬼器,历来都只有传说,这次现身的无命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根本没人见过,又怎么能将它夺来,但这是鬼门上面的命令,公子夜不得不从,自从朱家庄园那次之后,忌衣红叛逃,她一肩担下寻找鬼器的下落,上面得到消息鬼器落入奴营手中,所以她才跑到这里寻找奴营踪迹。
“你有没有想过,偌大一个鬼门派你一个来执行任务,而且和奴营有关,这根本就是送死。”北孤皇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凉凉的插嘴道,他话是对公子夜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树上一对倒吊着的猴子,一晃一晃。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什么?”公子夜说完愣了一下,然后望向与他相反的方向,不再开口。
“没什么关系,就是你如果死了我就回去执行我的任务,这样总可以了吧!”北孤皇淡淡的说。
“那我一定会在死前杀了你。”公子夜扭头冷冷的望着他,北孤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你只能救自己,到最后,除了自己,你谁也救不了。”
“哼!”
两人赶了一天的路才到一个镇子,在镇子里随便休息了一个晚上,公子夜彻夜未眠,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就看见被她杀死的人一个个来找她,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然后是忌衣红,满身血红,怀里抱着个没有头的孩子,怒斥她的冷血残忍。
她一下子惊醒,一摸头,全是汗水,就连衣服也被汗侵湿,抬头一望窗外,天已大亮。公子夜没由来的松了口气,再定眼一看,屋内的摆设似乎和她刚住进来的时候有点不一样。她起身下床,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忽然将目光落在敞开的窗户上,心头一震,昨晚,她明明关了窗。
“北孤皇!”公子夜立马想到了他,顺手抓起床边的剑正要推门而出,忽然手一顿,又缓缓垂下,摇了摇头。
下了楼后才发现,北孤皇早醒了,正低头吃饭,见公子夜下来,随便招呼了一下,指着对面。公子夜皱了皱眉头。
天刚亮,行人稀少,北孤皇与公子夜吃过饭后就离开了客栈,出了镇子,两人又向北而去,她这次来北荒原只有极少数知道,奴营之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察觉,但昨晚又出了什么事?
公子夜似有若无的睨了一眼北孤皇,北孤皇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漫不经心的左顾右盼,十足的游山玩水的架势。
“看来他留不得。”公子夜自言自语。
两旁树林逐渐稀松,然后开始零零散散,直到后来走到很远才能看见几颗枯萎的小树,放眼四周,茫茫荒原,一望无垠,这一切都在公子夜回过神来时已经出现在她眼前。
“前面有个茶摊。”北孤皇忽然开口,望了一眼公子夜,公子夜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这荒凉之境的难得茶摊。
茶摊很简陋,是一间塌了一半的房子,外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茶”,门上挂着一个乌黑油亮的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