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松了口。相关事项在合同里也规定得模棱两可——
“经甲乙双方同意,即可实施。”
这个同意,太微妙了。
“宁总,他们,他们……”秘书磕巴,似是很为难。
“你说。”
“他们把你当时在办公室说的话,给录了音。”
初宁闭了闭眼,心里已经明白,上道了。
这个徐有山太奸诈,战术清晰,先让她放松警惕,沟通汇报各方面都做得滴水不漏,然后切入重点,让她松了口,一句“全由你们负责”,彻底埋下了隐患。
而且合同细则也不尽完善,真要抓住这个漏洞去打官司,对方有录音,两边都说不清。总之,是抓住一切漏洞,哄抬成本定价,从中牟取利益。
初宁迅速理清思路,问:“他们定的生产工厂是哪家?”
“遥林电子。”
“位置。”
“不远,就在杏城。”
秘书停了停,说:“王副总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定了十点开会,让我通知您。”
这种无赖事儿,谁沾谁倒霉。
初宁心里郁闷、懊恼,但还是坦然参会。
会上,王山的不满已经表现得很明显,各部门也纷纷发言。表面和气恭敬,语气也尚算轻松,但就事论事,初宁坦然担责,说主责在于自己。
几百万的订单,说多不多,少也不少。
跟对方闹上法庭,这撕逼之战肯定长久。宁竞投资背靠魏启霖的启明实业,王山是魏启霖的人,考虑的角度自然拔高一筹。
“这个时间点很不利,马上要出年报,最近股市动荡,证监会那边的过审会更加严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初宁明白,她在会上承诺:“我亲自负责,最大可能的将这件事平和解决。”
事情出得突然,又时近年关,把初宁怄得想吐血。
她雷厉风行,当天下午就驱车去了杏城。
毋庸置疑,这事儿就是个串通的把戏。徐有山肯定是与工厂达成共识,虚假报价,然后平分利润。初宁深知,从姓徐的身上已经撬不出什么东西了。
她目的明确,直接去找那家工厂。
此行只带了一个业务主管,出发时,初宁肚子疼得厉害,她这痛经的老毛病,真是要了命。
接二连三的不顺,初宁在车上冷汗直冒,突然想起早上那张字条——你要吃早餐啊,不吃早餐是会破产的哦!
一语成谶。
初宁心想,这真是个天生来克她的小畜生。
想什么来什么,小畜生还真打来了电话。
“……”邪门。初宁有气无力,“什么事?”
迎璟:“你出差了?”
“谁告诉你的?”
“是不是出差了啊?”迎璟异常兴奋,“而且是去杏城了,对不对!”
初宁仰着头,忍着小腹的绞痛,“嗯。”
“早知道就一起了。我上完课也要回家的。”
初宁这才记起,他就是杏城人。
“没事我就挂了。”
“就挂了?好吧,那我们晚上见!”
这回他倒是很听话,没再缠着她多说了。
初宁是三点到的目的地。
和她想象中一样,工厂与徐有山根本就是统一战线,说成本价格上涨,白纸黑字儿的销售合同签了,有理有据,乍一听也没个漏洞。初宁列出同期市场价格,指出他们的不合理,对方又从材料本身做文章,什么进口的,工艺更精细,自然也就更贵。
最后一句,“便宜的我们也能做,但你们签合同的时候,就指定要这一种,你情我愿,又没谁逼你。”
初宁败阵而归。
她蜷在酒店,一天折腾,肚子疼得厉害,连饭都懒得吃。
心里发愁该怎么对付工厂的人,又没个思路,身体精神一起低迷,她浑身都没劲儿了。
迎璟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发呆,响了十来声才接。
“你在忙吗?这么久才接电话。”迎璟的声音有点儿喘。
初宁:“喘得这么厉害,跑步呢?”
“你开门。”
“……”
“开门呐。”
初宁懵了懵,从床上坐起,然后开了门。
“hi!”迎璟笑得一脸灿烂,背着双肩包,清清爽爽。
这一笑,把初宁的坏情绪给拂去了一半儿。
她费解纳闷,“你怎么来了?”
“开什么玩笑,我从小在这儿长大,是我的地盘。”迎璟不满她的质疑和失忆,“而且我说了,我会来找你的。”
“不是,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我问了你公司的前台,她帮你订的酒店。”迎璟轻车熟路地往房里走,扫了一圈,问:“你没吃饭啊?”
他转过身,元气满满:“走,我带你吃饭去!”
初宁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