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星光点点,宋嘉先的书房亮着灯,书桌上摆满砖头厚的书籍,电脑屏幕上页面尽是英文,其中加粗加黑的英文单词格外醒目,“e绪无能)
宋嘉先根据他和徐元夕交往中观察到的行为一一列在笔记本上,他本不想这么做,况且这是为医者最大的忌讳。也许是徐元夕心情不好,或者根本没有对他产生过超乎界限的感情,他不应该如此自恋,喜欢的女孩对自己没兴趣,就把过错推到她身上。但直觉告诉他,没有这么简单。
过年时,他们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徐元夕拿着遥控器挑来挑去不知道看什么好,但是不小心调到电影频道,正播放着经典爱情影片《泰坦尼克号》,他注意到了徐元夕下意识地皱眉,眼神里有一种无法言语的色彩。
后来实在没什么好看的,电视也刚好停在动物世界,她提议,要不要动物世界?看了一会儿,解说员来了一句鸳鸯并不是动物之中的爱情象征,天鹅才是......
啪地一下画面突转,她面无表情地摁着遥控器,说,大过年的看动物世界太冷清了,我们重温春晚吧。
她好像对爱情有抵触心理。
就连她提起池镜的时候,她也多次强调,我不喜欢师弟,只是单纯心疼他,单纯地对他好。
朋友圈里的大合照,她和池镜站的虽近,但明显存在距离感,他们可以成为好朋友,但徐元夕明确两人的定位,拒绝更亲密的发展。
而且,那张合照是徐元夕那年里的唯一一条朋友圈。他旁敲侧击过徐元夕妈妈,得到的却是徐元夕曾经是朋友圈的活跃分子,像个小孩子一样,遇到什么事情都会说出来,一天的最高记录是八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删光了那段时间里的文字和照片,最近几年的也都删除了一些。
她选择沉默,拒绝在社交网络过多地展现自己。
宋嘉先闭上眼,说服自己也许是多心了,但他越想越无法忽视她身上的孤独和疏离。
“慢慢地,你会发现,孤独才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没有人可以逃离孤独。”荧荧炭火在她的眼底跃动,声音悠远,似从远方飘来。
宋嘉先猛地睁开眼睛,不对,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在徐元夕妈妈的朋友圈里看到过半年前徐元夕的照片,照片里她笑得肆意明媚,胜过夏日里天空中自由飞翔叫喳喳的鸟儿,而那张合照里,她虽然也在笑,但属于她年纪该有的活力张扬消失殆尽,仿佛是柴火燃尽后剩下的灰烬。
他的妈妈曾经问过徐元夕有没有男友,徐元夕摇摇头,说了句没有人会永远爱你,我不喜欢别人走进我的生活。那时他还以为是女孩子的矜持,但现在却越发觉得,冥冥中,她似乎认定了自己将会永生孤独,所以她建起了一座房子,把自己关在里面。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悦耳的英文歌响了一会儿后,对面劈头盖脸破口大骂,“宋嘉先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打电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宋嘉先不紧不慢,“波士顿的时间和北京时间是一样的?你假酒喝多了吧。”
曲江松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再看得被窗帘遮盖的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线的房间,抹了一把脸,“祖宗,我昨天为了赶论文已经喝了好几瓶假酒了,你就饶了我吧,让我睡吧。”
“你确定是你有认真写论文?”宋嘉先问他,充满疑惑。
曲江松刚想反驳,却打了一个激灵,喝多了差点忘了自己本科的论文大半部分都是靠宋嘉先这位神仙指导,他涎着脸,柔着声音佯装低声下气,“不不不,是您的您的,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宋嘉先也不客气,看门见山,“你怎么看待一个人情绪无能?”
“情绪无能?”曲江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专业名词,捡起自己作为心理学研究生的最后脸面,“哦,简而言之就是缺乏安全感的亲密关系障碍的孤独症候群。你干嘛,突然问起这个,”他表情突然猥琐,邪魅一笑,“哟,是不是喜欢上了这种女孩子搞不定找我帮忙,早说嘛......”
“说重点,这种人的心理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宋嘉先也不想和他废话,“我打电话过来就想听听你的看法?”
曲江松有些冤枉,觉得宋嘉先不讲道理,“你不说患者的表现我怎么下判断啊?”
宋嘉先没办法,只好把自己想的都说了一遍。
果然,对方听完,哈哈大笑,就差没有锤床打滚了,“宋嘉先,能耐啊你,人小姑娘对你不感兴趣你就推测人家心理有问题,我以前怎么不觉得你这么自恋啊。先说啊,我觉得小姑娘没问题,倒是你,要治一治。别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算你是人民币,那也有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不是。”
宋嘉先听了半分钟的哈哈哈哈,无力地揉揉眉心,他会治好他的自恋,但是“你笑完了就赶紧给我分析,别丢了医学院的脸。还有,别试图敷衍我,我已经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