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记得十多年前的事情,而且她都不清楚四岁的她是怎么想的……
唐温缓缓松开紧攥的毛衣领,微垂下头,耳根红了大半。
许珩年轻笑起来,按在石台上的指尖敲了两下:“所以还想跟我算账吗?”
不敢算了……
谁知道他还会挑出什么陈年旧事来捉弄她。
见她不说话,许珩年微勾起唇,抬起手来用双手轻轻拥紧她。
唐温微愣了片刻。
他低弯着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她的锁骨,语气低沉:“盖个章,你想抵赖也晚了。”
感受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唐温觉得整个心都被温柔塞满了,紧紧环住他的腰际不想放开。
谁知两人正亲昵的时候,厨房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沉闷的咳嗽声,声线严肃浑厚。
唐温浑身一僵,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头顶,仿佛有一团乌云盘旋在上方挥之不去。她抖着眼皮,颤颤巍巍地朝门口看去——
西装革履的唐父就站在那儿,俨然一副平日里在公司里威严的形象,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唐温:“……”
*
中午时分,饭菜的香气溢满整个餐厅,而氛围却像是被人攥住口的气球,沉闷如枯井。
唐父坐在餐桌的主座,正言厉色,姿态威严得仿若一尊神像。
唐母本来跟唐久念在外面逛街,忽然接到了唐温打来的电话,听她说了大体意思后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马上开车赶了回来。
谁知赶到家的时候,饭菜都做好了,七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瞥了眼自家丈夫严肃板正的神态,唐母先一步拾起筷子来,目光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类,略微吃惊:“这些,都是珩年一个人做的?”
凝滞的气氛被打破,许珩年微抿起唇,语气温和地回答:“温温也有帮我很多。”
听到这儿,唐温连忙挺起腰来:“我也就是帮忙洗洗菜找找调味剂,掌勺的还是他。”
那架势,倒真有几分带男友见父母时,极力维护赞扬的模样。
不出意料,唐父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又沉下去半分。
察觉到此的唐温暗自咬了下舌尖,心虚地垂下脑袋,不敢说话了。
唐父轻抿起唇,审视的目光如冷箭般落到许珩年的身上,沉声开口:“什么时候来的?”
他不紧不慢地回答:“昨天下午。”
唐父神情一滞,忽然想到昨天唐温一系列不太正常的举动,敛起眉来:“那为什么到了也不打个招呼?”
听到这儿,唐温不禁提起心来,指尖不停摩挲着座椅的边缘,有些紧张。
许珩年用余光留意到了她的反应,翳了翳唇,伸过手去悄悄将她的手背包裹在掌心内。
他的从容,他的淡然,都像在海浪里鼓起的风帆,在无形之中传递给她一股坚定的力量。
掌心的温度顺着脉络一直传到心底,仿佛都在告诉她,不要怕,他会一直在。
“一直都知道您是位严厉的父亲,这次拜访得太过匆忙,打扰了你们的生活,怕会令您心生芥蒂……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没信心能在一事无成的情况下获得您的认可,所以选择了暂时逃避,但是请您相信,将来有一天,等我拥有足够的能力后,一定会给您一个承诺。”
他说得诚恳,清澈的眼睛里映起亮光,仿佛在漆黑夜幕中点燃的长灯。
唐温痴望着眼前的人,轻翕唇瓣,心头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缠住,复杂到难以言语。
唐父微微眯眼,手指搁在膝盖上敲了两下,沉默不语。
气氛又一次陷入沉寂。
唐母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审讯似的氛围,赶紧出来打圆场:“孩子们年纪都还小,未来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说这么多干什么。”
“对啊,”唐久念也说,“这么香的饭菜干嘛要放凉了,你们不吃我可吃了。”
唐父闷咳一声,缓缓收回目光,拾起筷子来:“吃吧。”
两人这暗暗才松了一口气,微垂下肩膀。
唐温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唐父的碗里,后者抬眼看了她一眼,夹起来尝了尝。
“嗯,还不错。”
唐温心里的弦总算是松懈了几分,紧皱的眉心舒缓下来。
*
天刚微亮,客房的房间门被敲响,许珩年睡眼惺忪地翻起身来,打开房门,发现正穿着一身运动装的唐父站在门外,神态肃然——
“跟我去跑步,现在。”
他沉声说。
黎明的鱼肚白初生在天地交界之处,光线拨开云层探出头来,晨雾缭绕,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海潮的湿润。
两人一直沿着小区外环的别墅慢跑到附近的海滩,一路沉默,只有彼此起伏的喘息声相间交替。
直到海风掀起的浪花打到唐父的脚踝,他才停下脚步,弯着腰,两只手掌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