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去医院的时候,顾家爷爷正准备去给花换水。阮忆要伸手接过,顾言述微微笑着拦了下来,在她耳边低语“爷爷照顾奶奶的花都是亲力亲为。不让我们小辈插手。”
顾家爷爷似乎拿着花束在给病床上的人汇报行程。阮忆不放心,陪着一起去。
时间尚早,楼道里还很安静的,经过窗边时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阮忆陪在顾家爷爷身边,往水间走。
“阿忆,爷爷可以这样叫你吧。”
“可以的,爷爷。您是长辈,怎么叫都行。”
“这两天辛苦你了,等奶奶出院了,到家里来吃饭,好好补一补。”
阮忆热乎乎的答应,这些话昨天顾家很多人说过了,阮忆都是笑眯眯的让他们不要客气,现下也不例外。
顾家爷爷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脚步也没停,“阿言运气好。”阮忆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有些红了耳尖。
索性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阮忆帮忙拿花,看顾家爷爷清洗花瓶,“爷爷经常给奶奶送花吗?”
老人抚了抚花,滴了清水上去,“也不是常送,庭院里种了,早上有空就给她摘下来插好,她喜欢。”
她倒是知道庭院里的花都是顾爷爷亲力亲为打理出来的。
水顺着花瓣滴落下来,娇艳欲滴。去水间不过几分钟,楼道里已经有病房的人出来了。阮忆看着顾家爷爷抱着花,精神健硕,带着笑意一步一步走向病房。
回到病房,顾医生轻握着病床上人的手,眼里带着惊喜。
“爷爷,阿忆,奶奶刚刚睁了一次眼了,很快就醒了。”
老人将花放在窗边,笑着坐下来,静静地等。风轻轻吹动窗帘,病房飘着淡淡的百合花香,顾言述走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手,一寸一寸扣住她的掌心,十指相扣。
阮忆侧眸看了看他深邃的五官轮廓。突然有些明白,深情这种东西原是会遗传的。
晚间,顾家大哥携妻而来,阮忆晚上还有个讨论会。顾医生交代了两句,拿了车钥匙要送她回学校。阮忆顾虑他陪护,坚持自己回。两个人在病房门口沉默了几秒,病房门被推开。
“大嫂。”
病房里出来的女人温婉大方,笑着开口“不放心的话我来送吧。”
阮忆跟着婉君出来,“其实,我自己可以回的。”
婉君笑了笑“跟我还这么客气。”
“家里的两个调皮鬼前两天还提过你,吃饭的时候说个不停,他们很喜欢你。”
“可能是本身幼稚相互吸引。”
婉君轻笑,幼稚倒不是,她和顾言述都爱玩闹,让小孩子很容易亲近。 “怀她们两个的时候,是龙凤胎,比较辛苦,除了医院例行检查,阿言还特意帮我们找了退休了老中医来号脉。这种医术精湛的老中医上了年纪多少有点脾气,不容易请动。据说是读研究生时有的交情,也不知道阿言怎么说的,到我顺利生产完,这位医生都十分上心。前两年,他大哥工作繁忙,身体不适,被他硬是压到医院检查,回来后针灸什么的。都是他操心。”
阮忆想起医院的某人,垂着眸笑了笑,“嗯,顾医生其实挺爱操心。”
顾言述这个人吧,除了会给病人多重复几遍医嘱,其他的什么都是懒洋洋的。他不爱多说什么,等你需要的时候,一转身,其实你会发现他已经给你处理好了。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闲闲的在一旁调侃。
主驾上的人透过后视镜微笑着看了她一眼,笑的有些促狭“他们两兄弟某一程度上很……闷的,我猜,阿言一定没有告诉过你。”对上阮忆探究的眼光,婉君笑的更为开怀。
“有次大家吃饭,小叔夹了一筷子菜,突然无声笑了,奶奶问他,你猜阿言怎么回答的。”
也不等阮忆猜“阿言说,阿忆做这道菜很好吃。奶奶就问了,他垂着眼眸就在我们一群已婚人士面前秀起了恩爱,夸奖你的厨艺,经常给他做饭,医院忙的时候你会贴心的带饭。我们很早就听说过你了。”
阮忆算了算,也就做了那么两次饭吧。这人,脸皮真厚。却不受控制的转过脸对着窗户傻笑。
“阿忆。”
“嗯?”
“小叔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顾家也很好。”
主驾驶座上微微笑着,阮忆红着脸解开安全带,嗯了一声,道了谢。
隔天早上,顾家奶奶慢慢清醒过来。阮忆带着新鲜的百合去探望过一次。顾家奶奶的床前围了不少人,顾言述这时候神经病就来了。握着她的指尖坐在窗边,整个人都很随意,捏着一支花在指尖把玩,还不时拿着花蹭她的鼻尖逗猫一样逗她。
阮忆瞪他,我买花是让你这样玩的吗?前两日还闷不做声在病床边,奶奶好了,你就原形毕露。这变脸变的快的,除了女人,还有顾言述。
晚上顾言述送她回家。
阮忆不动声色的套他话,夸他的家人很随和可亲。
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还摆了她一道,“是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