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了笑话不说,一分钱都没讨回来,最后夫妻两人灰溜溜卷了铺盖逃回桃源镇。
县城不是自己地盘,吃瘪也只能认了,一回到家苗凤花就把郁积在心里的怒火全发到了路吉祥身上,儿子没了,路吉祥心里也不好受啊,开始还好言好语哄着,后来她越骂越难听,还诅咒他断后,这就戳中痛处了,他把茶杯往地上一摔,“既然日子过不下去了,那就离婚!”
每次稍微有点小摩擦,苗凤花都会用“离婚”来威胁,这是屡试不爽的杀手锏,十多年来路吉祥听了不下百遍,既然她真成了生不出蛋的老母鸡,那就离呗。
苗凤花怔了,嘴巴都闭不上,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路吉祥你敢!”
路吉祥难得在她面前硬气一回,想着反正话都说开了,那就干脆快刀斩乱麻吧,一个平日里看起来老实木讷的人,当他开始反击时,每个字都是一把利刃,是直击人心的。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在苗凤花的设想里,路吉祥是她养的一条狗,这辈子都是别想逃脱她掌控的,没想到啊,现在知道她生不出儿子,他就嫌弃她,想一脚把她踢开了?
没这么容易!
苗凤花显然气得快要昏厥过去了,又怕自己现在身体虚弱,万一路吉祥真发了疯要算清总账,动起手来肯定会落下风,心下一合算,准备先回娘家,找大哥商量主意。
出门后,她还是消不了心底的气,往门槛上吐了一口口水,咬牙切齿,“路吉祥,你给我等着!”
当晚,在客厅喝得不省人事的路吉祥被人用麻袋套住,拖去后山狠狠揍了一顿,等他清醒过来时,感觉身上像被坦克碾压过似的难受,几乎没有一处能动弹的。
好在他也是命大,恰巧遇到上山的采蜂人,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几天后,苗凤花又在大哥的陪伴下风风光光地回来了,鼻青脸肿的路吉祥瘸着右腿在门口把她迎了进去,夫妻俩又过上了和以前般和谐的日子。
陈年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居然还有这么戏剧性的发展,就算他们还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只怕也是相互折磨吧?
这又是何必呢?大人的想法真是无法理解。
“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路招弟重新坐起来,努力挤出笑容,“我们继续拆礼物吧,这么多,不知道要拆到什么时候呢。”
陈年知道她有很多心结,也不是一时就能解开的,只能慢慢来了。
两人各怀心事,礼物也拆得心不在焉的,各种漂亮的珠宝首饰在陈年眼前闪过,也引不起她的半分兴趣。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暗了下来。
陈年揉揉发酸的手,问路招弟,“你饿不饿?”
路招弟点头,“好饿。”
“我们下去吃饭吧。”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容昭正要上楼叫人,没想到她们自己下来了,“饿了吧,快来吃饭。”
饭菜依然丰盛。
容昭不停地用公筷给路招弟和陈年夹菜,不一会儿她们的碗就堆出了尖尖。
气氛温馨。
听着充满关爱的话语,再看看眼前曾当过自己一天一夜“爸爸妈妈”的叶明远和容昭,路招弟忍不住眼眶发热。
在家里,妈妈从来没有给她夹过菜,更不会这么温柔地对她笑。
“招弟,”叶明远开口说,“我跟你阿姨商量过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想收你做干女儿。”
这孩子心善,体贴懂事,和他们也有缘分,听女儿说起她在家里的境遇,容昭就心疼得不得了,她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机会提出来。
闻言,路招弟浑身发僵,像瞬间被雷击中,她直愣愣地看着叶明远,视线慢慢变得模糊。
陈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眉开眼笑,碰了碰旁边人的胳膊,“招弟!”
“这孩子怎么哭了?”容昭抽了两张纸巾帮路招弟擦眼泪,柔声安慰,“没关系的啊,不愿意也没事。”
路招弟哭得更厉害了,纸巾湿了个透彻,“阿姨……没有,我只是……我愿意。”
我愿意的。
容昭和叶明远欣慰地相视一笑。
饭后,路招弟情绪也平复不少,她给叶明远和容昭各敬了一杯茶,有些羞涩地喊:“干爹,干妈。”
叶明远开怀大笑,他接过茶来喝了几口,又给了路招弟一个红包。
等容昭也喝了茶给过红包,陈年笑眯眯地搂住路招弟的肩膀,“叫姐姐。”
小叶子出生那天刚好是大年初一,陈年是7月份生日,路招弟是5月份生日,这样算起来,路招弟确实该叫她一声姐姐。
当了十五年的表妹,突然间一跃成为姐姐,这种感觉不要太好!
“不叫?”
路招弟双唇紧抿,眼底的笑意亮如繁星。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年伸出双手要去挠她痒,路招弟反应很快地躲开,两人先在偌大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