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是来唱戏的吗?领头的人十分不屑,挥剑便砍。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赵长念应该以一打五,潇洒漂亮地解决五个刺客,然后出去,云淡风轻地让人进来收尸——必定被后世传为一段佳话。
然而,长念看了看他们的路数,做了一个十分明智地决定。
“来人啊——有刺客——”
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声音之大,吓得刺客握剑的手都是一哆嗦。接着殿门就被人撞开,外头的侍卫统统冲了进来。
刺客脸有点发绿,但反应还是快的,别的都不管,一剑直刺长念面门。长念侧身欲躲,却不甚被伤了胳膊。
侍卫赶上来护驾,将刺客逼出了书房,长念看了看伤口,觉得有点不对劲,拎起旁边桌上的温茶就先冲了冲。
亏得她机灵,这茶一冲,剑刃上的毒冲掉不少,御医来看的时候长松一口气,说还好毒素不多,至多一场高热,好生养护,性命无虞。
捏着胳膊,长念皱眉问:“这是什么毒?”
御医答:“飞燕草和蛇毒混淬的。”
又是飞燕草?长念觉得这东西很熟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会儿地又想不起来。
第二天,她让人去查了查宫中药材记录,御药房的人翻了许久,回禀道:“飞燕草,全名大花飞燕,草和种子都可入药,但因为有毒,故而各处流通都不多,淬毒需要几斤花叶,宫里自是不可能有的。”
大花飞燕?大花飞燕!
长念想起点什么,颤声问:“这东西,可曾去过忠武宫?”
翻了翻册子,御药房的人答:“有的,去年开始,武亲王咳痰甚多,拿过飞燕草种子。”
“……”
脏兮兮的花圃边,像宫人一样挖着土被她误会了的武亲王,朝着天嚎着嗓子的王爷,当时在种的,可不就是大花飞燕?!
可……怎么可能呢?父皇说过,他最看重的就是兄弟之情,因为当年他登上皇位,全靠几个亲王支持,他待武亲王也一直极好,武亲王怎么可能反手害他?
一定还有别的地方有飞燕草,一定还有的。
长念扭头,让冯静贤去查。冯静贤走访了整个京都的药铺,带回来的答案是:“大花飞燕在大周产量极少,多供宫中药房,别的地方都以荀草代之。”
长念沉默。
叶将白在府里走神的时候,听得许智在他耳边禀告:“叶家人落狱了,七殿下亲自去了那处宅院,将叶老爷子提审入宫。”
“嗯。”他淡应一声,接着走神,似是完全不在意。
许智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也是您的亲人,不救一把么?”
“用不着我救。”叶将白无波无澜地道,“顶着我爹的名头,不少人会赶着去捞的。”
这话没错,自从国公府开设议事堂,正式处理朝中事务以来,朝中各位大臣都想方设法地讨好叶将白。酒席上他多看过一眼的菜,第二天食材就会堆满厨房。路上多看了一眼的人,也都会被送到他府上。
只是,主子看起来依旧不太开心,或者说……有点孤独。
许智也不明白这种孤独之感从何而来,可在他身边站着,许智总觉得离他很远。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叶将白突然侧头问:“叶老爷子是进宫了?”
“是。”
叶将白起身,垂眸道:“那咱们也去看看吧。”
嗯?刚刚不是还说不管么?许智一脸茫然地跟着他往外走。
长念有些低烧,裹着厚衣裳坐在椅子里,小脸苍白。但这丝毫不妨碍她眼神的凌厉,看着面前跪着的叶老爷子,她恨不得给他脸上看个洞。
“七殿下。”叶老爷子对她竟还挺和蔼,“传唤老夫,可是有何吩咐?”
“太多事不解,想问你拿个答案。”长念哑声道,“这里并无外人,还请实话实说。”
叶老爷子笑了笑,挺和蔼地道:“殿下请讲。”
捏紧拳头,长念问:“为何毒害我父皇?”
叶老爷子抬头,轻笑:“殿下只记得父皇,不记得自己的母妃么?”
母妃?长念一愣,皱眉:“此话何意?”
“外头要下雨了,殿下不如看盏茶,听老夫说个故事。”叶老爷子神色柔和,花白的头发看起来竟有两分慈祥。
若不是杀父仇人,长念是会让他起来喝茶的,然而现在,她端了茶起身,只放在他身前的地上:“讲吧。”
对她这态度,叶老爷子倒也挺理解,捧了热茶掀开盖子,呼了一口热气。
“二十多年前,京中有个远近闻名的美人儿,心系一当世豪杰,愿红妆以嫁。可惜,那豪杰心另有所属,两人未能成事。之后,美人应招入宫,成了秀女。美人有个发小,与她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为了不让她被选上,买通了宫人——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她远离宫闱。”
“谁知道事与愿违啊,那美人最后还是被选上了,封了嫔,得了皇帝的盛宠。”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