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没听懂她话中的含义,我想......其实她是想让我爹帮渺儿恢复原本皇子的身份......她是想让我爹当云其新帝。但是我爹不懂,而且也没有那个野心。」
裴子乔和宣离尘都不作声,静静听薛昭说著。
「我说过,我帮渺儿复国不是为了称王,而是为了赎罪......什麽罪?就是薛家逼死渺儿母亲的罪。如果恢复渺儿皇子的地位是她最後的心愿,如果那个心愿我爹不能替她实现,那麽就由我来完成她最後的心愿,由我来......恢复渺儿皇族的地位。」
「如果是这样,」裴子乔的目光渐渐暗淡,身体颤抖,连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他觉得这一切都像一个滑稽的玩笑,「如果你想帮渺儿复国......我们又为什麽会成为敌人?如果你能够早点让我知道渺儿的身份,如果你能够早点对我说出这些话......我们就是盟友呀。」
「盟友?」薛昭不屑地笑了起来,狠狠道,「我们盛天门不需要一个杀手组织当盟友。我不希望渺儿恢复身份後,被人在背後指指点点说他是靠一个邪教支持才能复国。」
「哼,」裴子乔冷笑,「这就是原因?」
薛昭点头道:「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隐瞒,没有任何秘密,」说著突然抬头,望著门外的宣离尘问道,「你可以原谅我吗?」
没想到他突然把视线移过来,宣离尘下意识别开头去。
裴子乔一剑刺入薛昭身後的墙壁,怒道:「现在和你说话的人是我。你口口声声说帮渺儿复国,但你做出的每一件事都将他推向无底深渊。如果没有你提出的两次换剑,渺儿也就不会产生轻生的念头。」
「渺儿是自杀的?」薛昭惊讶。
「不,」裴子乔终於不再回避这个问题,清清楚楚地答道,「他是我杀的。」
「你杀了他?!」
薛昭蓦然站起,和裴子乔四目相对道,已经分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究竟是震惊还是愤怒,他一把揪住裴子乔的衣领,将裴子乔推到墙壁上死死按住,低吼道:「你为什麽杀他!」
裴子乔没有反抗,只冷笑道:「虽然他最後的确是死在我的手上,但将他一步一步逼向绝望、逼向死路的人,却是薛昭你自己!杀死渺儿的人不是我,是你,薛昭──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薛昭和裴子乔在地牢中发生争执,裴子乔被薛昭推到墙上,他手中明明握著苍劫剑,但却没有挥动的yù_wàng。也许他需要一个人来责骂他,让他清楚意识到自己误杀渺儿是一项多麽不可原谅的罪孽。但现在这个大声斥责他的人却是薛昭,这又令他从心底产生厌恶,忍不住反驳。
「薛昭,你让我为渺儿报仇,但你自己却是杀害渺儿的真凶,你有什麽资格来责问我?」
裴子乔丢下了剑,揪住薛昭的领口,将他反摔在地。
两个在江湖上还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像孩子似的扭打在一起。
渺儿究竟是谁杀的?c
现在谁心中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渺儿的死,薛昭和裴子乔两人都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他们的後悔与憎恨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出来,他们恨对方,但却更恨自己。他们不能原谅对方,但却更不能原谅自己。
宣离尘站在牢门之外,完全无法介入薛昭和裴子乔的空间。
那两个男人好像疯了似的,一拳一拳地向对方挥去。不一会儿双方的脸上都多出很多肿块,青色和红色伤痕让他们的理智完全崩溃。他们揪住对方的衣服,毫不留情地向对方脸上打去,他们拧在一起的身体在牢房中不停翻滚。
但是突然,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什麽东西从草屑中露了出来。
这时薛昭正被裴子乔按在身下,他从裴子乔蓦然僵硬的表情中看到一丝惊愕。
裴子乔盯著薛昭头边的什麽东西怔住。
突然,薛昭意识到裴子乔看见了什麽──他看见了钥匙!
「钥匙......」
裴子乔发出低低的沈吟,他突然明白过来。脸色凛冽,目光清醒,一扭头,瞥向地上的苍劫剑。
他伸手抓剑!
眼看就要握住剑柄的瞬间,薛昭却快他一步,掀开压在身上的裴子乔,向苍劫剑滚去。
一个翻身,苍劫剑已被薛昭握住手中。他手腕一抖,剑锋就横架在裴子乔的喉咙上。
裴子乔的一切动作蓦然停止,因为被剑指住而令他的身体变得僵硬。
他紧紧咬牙,瞪著薛昭,目光中仿佛能迸出火花。
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眨眼之後,薛昭已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手中紧紧握住千钧一发之际抢到的苍劫剑,以绝对胜利者的口气对裴子乔狂笑道:「裴子乔,你没有想到吧?这地牢中所有牢房的铁锁都已被打开,从你进入地牢的那一刻起,你就走近了我们盛天门的包围。」
裴子乔的脸色越来越青,他听见身後陆续传来牢门打开的声音。
那些本应被囚禁在地牢之中的盛天门徒,此时全都从牢房中走了出来,聚集在薛昭身边。
裴子乔慢慢站了起来,薛昭的宝剑一直紧紧贴著他的喉咙。他的脸色虽然铁青,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