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儿期望著,自己所爱的人能为自己失去一点理智。
宣离尘的心被揪紧了,无论渺儿怎样对他,他都无法憎恨渺儿,他试著抚摸渺儿的背。
「滚。」渺儿低低地发出一声,「滚......」
「渺儿。」宣离尘蹙眉。
「滚!」声音骤然变利,渺儿挥开宣离尘的手,敏感地向後缩去。
一直缩到墙角,把自己紧紧抱住。
宣离尘望著蜷在墙角、瑟缩发抖的渺儿,想靠近但又不敢靠近。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一只受伤但凶猛的小兽,虽然想安抚他,但却又害怕被他咬伤。
这时,薛昭拉起宣离尘道:「随他去吧,我们出去。」
宣离尘跟著薛昭站了起来,但视线却始终停留在渺儿身上。
「走吧。」
薛昭又催促了一次,宣离尘这才随他出去。临出门时,还不放心地回头望渺儿一眼。
但渺儿却仿佛什麽也没听见,什麽也没看见,什麽也不知道似的,依旧缩在墙角,紧紧抱住自己,完全沈浸在自怜与悲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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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房间,宣离尘立刻问道:「裴子乔真的不肯换剑吗?」
到现在他仍然不敢相信,裴子乔会将渺儿的安危置於不顾。特别是看到刚才渺儿伤心欲绝的表情後,宣离尘真希望这一切又是薛昭的一个谎言,一个骗渺儿对裴子乔死心、乖乖留在盛天门的谎言。
但是,薛昭的回答又一次令宣离尘失望,他回答道:「是真的。」
「为什麽?」宣离尘头皮传来一阵刺痛。
薛昭道:「理由和渺儿猜的一样。我派使者去风云寨传话,但裴子乔却回答说,我们关不住渺儿,渺儿有办法自己回来,所以他根本不需要用什麽东西去换。」
「也许渺儿真的有能力自己回去,但可惜他不懂渺儿的心。」宣离尘叹道,「其实渺儿更希望他来解救自己,而不是自己逃回去。特别是在得知裴子乔不肯换剑的时候,他不会感到对方对自己的信任,只会感到被再次抛弃而已。哪怕裴子乔表现出一点担心也好呀......但是他却不肯。」
虽然渺儿在片刻的惊愕之後,迅速明白了裴子乔的想法,但还是控制不住悲痛伤心。
宣离尘有些担心,「等渺儿恢复冷静之後,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逃走。」
「让他走吧,」薛昭挥了挥手,似乎不太在意,「就算我们关住了他的人,也关不住他的心,他的心在风云寨上。但是,」说到这里,目光突然沈下,把握十足地道,「我有办法让他自己回来。」
「什麽办法?」宣离尘追问。
薛昭摇摇头,不肯说。
宣离尘又问;「渺儿究竟是不是云其皇族?」
谁知薛昭还是摇头,「我不知道爹临死之前,有没有在渺儿身上发现什麽。但至少後来我派人检查渺儿身体时,并没有发现任何胎记。如果渺儿不是云其皇族的後裔,就算拿到苍劫剑,也无法知道宝藏的位置。」
「难道渺儿是云其皇族就能知道宝藏的位置了吗?」宣离尘发出疑问,「就算渺儿是皇族,但他也是云其公主逃到东都几年後才生下的。他从小在东都长大,不可能知道宝藏的位置。」
「不。」薛昭解释道,「据说云其皇族与生俱来的胎记,就是宝藏地图。所以无论渺儿在哪来长大,只要他体内流浪这云其之血,就可以带我们找到宝藏。」
「既然渺儿身上没有胎记,就证明他不是云其後裔,你放过他吧。」
「不......」薛昭轻轻摇头,眼神飘远,仿佛陷入什麽回忆之中,「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渺儿的母亲。那样的一个女人,即使吃著粗茶淡饭,穿著粗布素衣,也掩饰不住那种与生俱来的华贵之气。如果她都不是公主,我不知道还有谁是。」
「所以你还是不肯放过渺儿?」
「苍劫剑和渺儿,我都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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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降临,宣离尘来到渺儿门外。他敲了敲门,没有应答。於是推门而入,看见渺儿还蹲在墙角,依旧保持著下午离开时看见的姿势。
宣离尘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渺儿,天已经黑了。」
渺儿没有任何反应。
宣离尘又说:「现在门外没有守卫,是逃离的最好时机。如果你再这样消沈下去,就要错过机会了。」
说著慢慢牵起连著渺儿手腕的铁链,顺著链子找到铁锁,再掏出钥匙将铁锁打开。
但渺儿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宣离尘说什麽、做什麽都和他无关。
「渺儿,你回去吧。」
宣离尘为渺儿解开手镣,只听『哗啦』一声,那整整束缚渺儿三日的铁链终於坠地。
这时,渺儿才慢慢抬起头来。也许因为自由来得太容易,让他一时无法接受。他一直望著宣离尘的眼睛,仿佛想从对方的眼神之中找到宣离尘放走自己的理由。过了好久,才低低问出一句:「为什麽?......为什麽放我?」
宣离尘把渺儿从墙角扶起来道:「裴子乔和你不都说了吗?──我们关不住你。况且薛昭本来也有放你离开的打算。如果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