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然习以为常般对她招招手,指着面前的桌案道:“坐过来。”
顾思源迈开腿,就从书架挪到了书桌上。她是个真书痴,一见到没见过的书,几乎是走不动道,小时候这人就是这样,说着带自己一起练字,结果看着看着,就捧着自己的书在旁琢磨去了。
钟离然没少被她冷落,都已经习惯了。她见顾思源看上瘾了,也就没有再打扰她,于是专心致志地写完自己的策论。
写完之后,钟离然也没给顾思源看,反而翻开了书桌上那本厚厚的经书,慢慢看了起来。
钟离然天资聪颖,却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见识没有顾思源那般多广。翻到书里不懂的地方,就开口喊顾思源。
顾思源看起书来,一般要喊好几声才有动静,钟离然见她不应,就伸出小胳膊,趴在桌面上,拿书轻戳顾思源的手,唤她:“顾思源……”
一来二去,次数多了,看书看懵的顾思源随手抓住了钟离然的书,问到:“怎么了麦麦?”
钟离然一下就不动了,她趴在桌面上微眯着眼,一言难尽地看着顾思源。
顾思源许久没听到问话,目光终于从书上挪开,看向了钟离然,问到:“怎么了?”
钟离然板着小脸,凶狠的小眼神瞪着顾思源,说道:“你刚刚称呼朕为什么,顾思源?”
顾思源有些莫名其妙,迟疑道:“陛下?”
钟离然呵呵一笑,有些咬牙切齿地提醒,“思思!”
顾思源恍然大悟,觉得自己应该是不小心喊了她一句“麦麦”,于是连忙道:“还请陛下原谅微臣的鲁莽,不要与微臣计较。”
钟离然浑身的别扭被她这么低声下气的一让步,就全部没有了。她哼了一声,拿书戳了戳顾思源,说道:“再有下次,朕就治你大不敬之罪。”
顾思源点点头,称了是。心里却想,明明是你小时候自称麦麦的,长大了就不让人喊了,真是小孩子的脸比六月的天还要多变。